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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往另一个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奔去。

那两个人打量着我,就像是在打量一只正在发疯的猴子,秦澍朝姜可使了个眼色,姜可忽然朝我走了过来。

“宋先生,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不然我下手没个轻重,你受伤了怎么办?”他身上的肌肉微微绷紧,这是一个易于发力的姿势,加上脸上那双灰黑色的眼睛,让我想起某种肮脏的生物,凶狠而恶毒,此刻里面正堆着不屑的嗤笑,我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撑着身后的墙壁,手上不自觉抓起宋稚桌上的一只极重的陶瓷笔筒。

他见状咧嘴做了个奇怪的神情,看来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确不用放在心上,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东西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取下来丢在了地上,那只正在打鼓的老虎被摔得粉碎,两只手腕也被他紧紧攥住,手背上某根筋尖锐明显地刺痛着,我咬着牙,一言不发,额上很快便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秦澍忽然道,“离开这里你想去哪儿?”

“和你无关。”我木然道。

他站在门口,身形笔直,像一尊完美精致的雕塑,脸逆着光,身上披着件十分宽大的白色外套,他总是穿这些浅色的衣服,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爱洁的缘故,只要身上脏了一丁点他都受不了。

“是裴翊,对吗?他回来了,所以你一刻都等不了。”他恶意地勾起唇,“正好我也想告诉你,你的初恋就要和赵家的千金订婚了,邀请函上正好写有我们俩的名字。” 。

邀请函设计得十分精致,烫金的笔迹华丽而潇洒,让我想起这个人当初端正地坐在课桌面前写练习题的样子,他写我的名字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从前一样,微微侧偏着头,手里漫不经心地握着钢笔,偶尔会伸出左手揉我的脑袋,叫我不要太吵闹,搅乱他解题的思绪。

我拿着那张卡片,几乎要把宋洄那两个字盯穿,秦澍在旁边阴阳怪气地道,“你的初恋看来也还没有忘记你,这样重要的日子还想着要送给你一份大礼,宋宋,你喜不喜欢,是不是感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你不是还对他说过你们要永远在一起吗?”

他模仿我犯蠢的语气实在惟妙惟肖,让人异常难堪,我的脸早已木得像是受了几记响亮的耳光,他却还要火上浇油再添一点额外的冷醋在上面。

他大概还想要继续,反正我早就习惯他说的这些讥刺的冷言冷语,然而他忽然闭了嘴,大概是我看上去实在太可怜,脸色颓唐灰败,浑身发着抖,让他也忽然有点失去了兴趣。

他从我手里夺回那张纸,而后不甚在意地丢在一旁,盯着我通红的眼睛和绷紧的唇线,轻声道,“真这么生气?那就不去了吧......省得你到时候把人家的未婚夫都勾走了......赵小姐该多可怜......”

“什么时候?”我哑声问他。

“下周。”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答道。

我擦了擦几乎已没有血色的脸,点头道,“很好,去吧。”

他见我如此快恢复冷静,丝毫没有意想中的发疯和歇斯底里,似乎还有些吃惊,勾起唇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好。”

我逃也似地钻进厨房,像一条驯良彻底的狗,和往常一样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做完了才发现我根本不必动手,我早已不欠秦澍什么了。

餐桌上,他的心情终于恢复到往日里的八九分,于是忽然想起来似地,对显然没什么胃口的我笑道,“宋稚在我父亲那儿,他实在应该受一点儿好的教育,他是男孩儿,不能再像之前跟着你那样老是撒娇。”

我没说话,搅弄着杯子里的牛奶低声又说了句好,之前预备要离开这儿的计划看上去简直像个滑稽的笑话,他其实很懂我,绑住我的绳索早就不是他那双腿,是我的儿子。

第10章

真是奇怪,改变人生的往往是那么几个微不足道的瞬间,命运想要和你开点玩笑的无聊意外。

就像是那年的夏天我鬼使神差地主动去和秦澍搭话,两人慢慢变得熟识起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对周围人充满敌意,对我喜欢裴翊这件事说一些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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