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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雨发现自己并不能给出任何建议。转天,他和导师聊完没什么进展的论文,终于忍不住把问题击鼓传花给法国老头:“我们失败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孟时雨想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但他头发仍然茂密的导师只是笑呵呵看着他,“工厂仍然被占领着。”

孟时雨想,是因为天性乐观吗,所以才会不发愁也不掉头发?导师见证过多少次罢工失败了呢,十次?五十次?但他还有满头茂盛的头发。他说这是明摆着的,或许明天大家就放弃了,接受那笔钱,然后失业。

“我说过,现在的系统在使人无产阶级化,与之对抗的唯一办法只有从系统逃逸,比如重新集体合作,建立联结,再一次掌握生产资料,当然对我而言,是知识和信息,对你们现在的情况,或许是土地。无论如何,我认为工人比我们更懂这一点,我们只是比较会用语言把他们早知道的事情讲出来。”

“我倒是想干脆切断这个系统——在某些情况下,暴力也是合法的。”

“当然,当然,切断它,这很好。格雷伯那天不是还和皮凯蒂争论,我们能不能免除现存一切债务。但是之后呢?或者我们也可以想象另一种可能,您论文里不是还引用了勒尔东,您应该读读他除了写斯宾诺莎之外的书。”

孟时雨登时像受惊的猫一样在椅子上坐直了,他想自己昨天没写读书笔记,前天也没写读书笔记,天啊……他和导师保证回去会读这个人那个人,紧紧张张毛手毛脚地站起来,然后整个人绊倒在椅子上。

导师在他身后哈哈大笑,说时雨,您还讲暴力革命?暴力革命,这里我要引用一下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孟时雨满脸通红地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把气一路叹在楼梯上。Bolya在零层等他,孟时雨一眼就找到了那件红色羽的绒服,他跑过去,把自己的脸撞进一片柔软的火红中。

Bolya似乎已经很习惯了,孟时雨每次见完导师都是这样,他知道,一份烤肉就能叫孟时雨振作起来,他想这大概是中国人的仪式,一定要用一种夸张的严肃来对待老师。

其实在项目开始前,Bolya就认识了孟时雨,有一年法国的大学生们又在造反,他们把没有身份证、居留卡的移民迎入校园。Bolya去到大学里探望他“非法的”老乡,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孟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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