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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孩子。

对此,被他残暴冷血赶下床的某个人也不能多说什么,顶着一双‘残疾人’的手,和‘老年人’的腿,自己从床头拿了一个枕头下来,就索性真的弄了个铺盖在床边冰冷的地板上睡下了,睡前还不忘很懂礼貌地闭眼来了句。

“晚安。”

那人话音落下,眼前接近床头的一抹灯光已经暗了。

黑暗中,床上床下背身躺着的人,谁也看不清楚谁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段短暂的休息之外的顾东来一个人背着身,蜷着身子却表情相当烦躁。

他的一头长发因为侧躺着的姿势盖在脸上,冰冷的一边手背抵着也不知道是刚刚真的泡久了,所以二氧化碳中毒,所以有点发烫眩晕的额头,那下巴和嘴唇更是死死抿着,显得身体里一切关于某段回忆的事都跟着涌上了。

他像是回到了一个四面黑漆漆的,只存在他一个人记忆里的地方。

但此刻躺在黑暗中咬牙切齿,身上一阵鸡皮疙瘩都起了的顾东来却觉得自己的心再度不适又膈应,甚至是忍不住又要忍不住暴怒了起来。

他额头一阵阵地发烫,难受地感觉到头顶仿佛都是那地方上方一滴滴下来打在他脸上的水。背后是冷硬撞的他后背都被完全蹭破了一大块的石头和一个除了下巴和淡色嘴唇,看不见脸的人。

两个人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似的都不说话,只是闷头持续着一种木然痛苦,所以更显得无趣耻辱的事情,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心中既闷痛又觉得万分耻辱,可被强迫着跪在地上的他却只能从噩梦边缘依稀听到那时的自己在流着眼泪一遍遍喊着对方的名字。

【‘方定海!’】【‘不,不要。’】【‘方定海!我杀了你!我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你!’】

那种一边怒吼着一边被人粗暴捏着下巴抵在那潮湿的石头上,掐着脖子像条玩弄糟蹋的狗一样失去自由,只能哭叫并从里到外丧失一切尊严的事,他哪怕把什么都给忘了,就是这一切他始终忘不掉。

承诺,情义。

他当初……拿二人的承诺和情义来求这个人只是放过自己时,他自己又真正做到了么。

为什么……这个人永远能做到虚伪地先拿这种他曾几何时最容易相信的话骗他,真下手搞他,要他死的时候一点不留情。

可他要是当做什么事都忘了,或者说什么都发生,那这种当时当做个什么东西,然后又随随便便被人白玩了一把的火气,却又怎么都消不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一生中始终跨不过的‘第一次’,偏偏这种‘第一次’,简直糟糕的让人哪怕这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却也真的不当回事都很难。

而最关键的是,他一个人为此埋在心里百般思索,在意了那么久。

事后,他却可以看出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完完全全地没有当做过这是一段他脑子应当有过的回忆。

而他就算现在实话实说,把自己的最在意的一点和这个人开诚布公明白了,并企图得到一个公平合理,属于两个人负责任的答案,那个人也未必会懂他心里的感受和在意来自于哪里,甚至还会觉得顾东来的在意,是如此地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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