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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言外之意。
“既然王爷的情分本就不是来源于君臣之意,那把忠君爱国四个字儿抛了有什么要紧。”江晓寒没敢直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于是拐了个弯,委婉道:“难不成没了这四个字,王爷对陛下的心意就有变了吗。”
歪理,这是纯粹的歪理。
但是宁怀瑾硬是找不出可供反驳的地方。
他自然不会因为宁衍的身份有变就对他有什么不同,正如江晓寒的言外之意所言——就算宁衍不是皇帝,那宁怀瑾对他的情分也不会有办法减少。
那如此说来,反正宁怀瑾对宁衍纵容也好,爱护也罢,本来就是出于私情,那忠不忠君又有什么区别。
江晓寒总有这个本事,能硬生生从“正统”旁边破开一条小路,黑的说成白的,没理也能说出三分道理。
“本王……”
宁怀瑾刚一开口,自己就停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是其一,不想反驳也是其二。就在刚刚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隐隐约约一直以来就等着这么一句话,等着有个什么人来点拨他一二,从他的心底里揪出那点最隐秘最自私的东西,然后告诉他,这“没什么”。
这样从外界寻找自我的行为是很软弱,但他不能去问宁衍——因为宁衍太爱他了。
“说句实话,明远。”宁怀瑾缓缓开口道:“有时候,本王也会觉得,比起陛下来,自己确实软弱得过分了。”
宁怀瑾点到为止,没去掏心挖肝地剖析自己是如何“软弱”的,但江晓寒明白,凭恭亲王的性格,他能说出这么一句,就已经是在没人的地方把自己从里到外的心意翻出来看了好几遍了。
他将所有犹豫和彷徨都搓成了一团,用一种再随意不过的态度捏进了这两个字里,以至于这句话听起来比什么肺腑之言都要轻,但又比什么都要重。
江晓寒也是世家子长大的,从记事儿起就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混。京城这巴掌大的小地方,从城门楼上丢块石头下来,砸着十个人,有五个都是拐弯抹角的宗亲,剩下五个里两个世家两个重臣,能剩一个普通人家都算是丢得准了。
权势和地位在京城里是最随处可见的东西,也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江晓寒十六岁之前家里有个做宰相的父亲撑着,若仔细算算,过得还比宁怀瑾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所谓“宗亲”有体面点。
“没什么,爱本来就会让人变软弱。”江晓寒笑了笑,摊开手比划了一下:“不怕王爷笑话,我也是成了家之后才发现,遇到事情有个人分担也挺好——虽然成家之后除了公务以外没事儿还得抄书,但相比起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儿来,到底是好处更多。既然有人疼,何必要把自己搞的钢筋铁骨的。”
宁怀瑾被他这几句话安慰了一二,抿了抿唇,也轻轻笑了笑。
“本王知道自己顾虑太多。”宁怀瑾说:“但有时候总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会没来由地心慌。”
“王爷时至今日,还在担心名声之类的事情?”江晓寒轻声问:“还是担心陛下没什么长性。”
“都不是。”宁怀瑾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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