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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量自己的分寸。”颜清说:“所以说,他俩人这必定是商量好的,要做给别人看——你父亲一个人跪一跪,总比满朝文武都跑去宁衍面前跪要容易收场吧。”
“好像说得也是。”江凌说。
江凌心里知道分寸,也就不怎么着急了,乖乖地捧着颜清递来的小盏子,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不过衍哥哥是真的奇怪。”江凌操心似地说:“我瞧着他这几天都躲着王叔走,一边不肯见他,一边又还要对他好,搞不懂是真的吵架了还是怎么。”
“这有什么搞不懂的。”颜清笑了笑:“两个人在一起,总不会是平平淡淡不起波澜的,两个人各有棱角,想要在一起,就必定要磨合,有个磕磕碰碰的不是很正常。”
“可是王叔和衍哥哥这么多年从来不吵架啊。”江凌说。
“这世上,做君臣、做亲人、做朋友和做爱人是不一样的。”颜清耐心地说:“前三者可以互相让着,彼此礼敬有加,相处时谁退让一二也没什么。但做爱人可不行,这是要相护扶持走一辈子的,自然要互相坦诚,彼此看到对方最不堪的那一点,然后互相接受,互相改变,这样才能平顺地携手共度。若是一味地端着架子,只肯给对方看些自己想展示的好品质,万一哪天露了怯,反倒容易多生波折。”
江凌听得似懂非懂,颜清也不在乎,只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这些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颜清虽说是要过两个时辰再去劝,可到底没忍住,陪着江凌喝了一个时辰的茶便坐不稳当了,思来想去,还是往紫宸殿走了一趟。
江晓寒早猜到江凌会跑去搬救兵,见到颜清来了也丝毫没意外。
“来的正好。”江晓寒将手里的手炉塞给颜清,开着玩笑道:“手炉刚刚温了,正好换新的。”
颜清半跪下来,伸手拂了拂江晓寒大氅上的细碎雪霜,小声问道:“还要跪多久?”
“其实差不多了。”江晓寒说。
颜清挑了挑眉,张开手环住他的肩背,问道:“那你还不晕?”
正文 “王爷,您干脆把忠君爱国四个字忘了吧。”
宁怀瑾活了三十年,还从来没有这么束手无措的时候。
宁衍好像比他这辈子遇到的所有难题加起来都难搞,手握重权的堂堂恭亲王,愣是被他搞得左右为难。
他本来以为宁衍那天是对他伤心了,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于是虽然自己心里不舍得,但还是觉得宁衍若就此能走上正道也很好。
——可现在,现在是个什么事儿!
前天晚上,江大人为了请陛下收回成命,硬生生在紫宸殿门口跪晕了的事儿跟插了翅膀似的,一宿就传遍了京城,听说第二天连早朝都没去上成,还是国师替他告的假。
听说连一直住在宫里的江二小姐都连夜跟着回了家,可见情况不好。
宁怀瑾这些天心里也难受,隔三差五地就借口要去禁军巡防营不肯上朝,这消息还是卫霁回来带给他的,只说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传遍了,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都像是在紫宸殿门口亲眼见着一样。
“别人怎么说?”宁怀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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