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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带出来的。
宁衍心念一动,连带着觉得那碗药也没那么难闻了。他拨开纸包,从里面捻了块果脯放进嘴里,发现确实是他常吃的那一种。
汁水浓郁的蜜桃切块晒干后还保留着一点绵软微沙的口感,上头额外洒了一层极其细密的糖粉,含在舌下时,丝丝缕缕的甜味小心而又精细地盈满整个口腔,刚好处在一个不会发腻的程度上。
宁怀瑾大概也是猜到了他在外面也不能完全断了药,所以才未雨绸缪地带了一小盒果脯,准备随时用来哄他。
宁衍抿了抿唇,残留在桃干中最后的一缕汁水流入他的喉口,留下一片难以言喻的甜。
“拿来吧。”宁衍说。
玲珑惊讶于他今天如此好说话,但也知道陛下这样的决心可遇不可求,于是连忙端了药碗送进他手里。
宁衍苦大仇恨地看了一会儿那药,但是碍于宁怀瑾的桃干还放在桌上,也只能咬了咬牙,将其一口喝了。
——真是,宁衍忽然没来由地想,皇叔人不在这里,还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宁衍喝完了药,嘶嘶地抽着凉风,一边努力地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两枚桃干。
“还有。”玲珑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递给他:“方才王爷的鸢也到了,大约是前线军报。”
宁衍一愣,连苦味都觉不出来了,忙伸手接过来,一边拆信一边不满地说:“方才怎么不说?”
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玲珑的回答,只随口问了一句,便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手里这封皱巴巴的信上。
玲珑看着他略显急切的动作,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没回答,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候着去了。
宁怀瑾的信件很薄,只有两页纸,宁衍将信纸抖落开,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发现他们已经成功拿下了桐柏县,正在当地整军。
宁怀瑾的奏报写得很清楚,连伤亡几何这样的事情都写得很明白。
宁衍的目光在“臣也受了些许小伤,伤在左臂,并不严重”那一行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是他自己要求宁怀瑾“同甘共苦”的,宁衍虽然欣慰于他真的将这句话听了进去,却也第一次尝到了“共苦”的苦头。
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其实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宁衍心里叫嚣着想要把宁怀瑾从战场上抢回来关在家里,锦衣玉食地好好养伤,却自己也知道不行。
宁衍心里发沉,但好在宁怀瑾没什么大事,也成功拿下了桐柏县,到底给了他一点安慰。
他抿了抿唇,继续往后看。
在第一页纸的末尾,宁怀瑾奏报了接下来的去向——他说他只会在桐柏县整军两个时辰,然后会按照谢珏行军的方向去跟他汇合,然后一起夹击信阳城。
宁衍看到这时,眉头已经锁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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