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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怀瑾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向北城走去。

过了县城的中轴再往北走,就隐隐能听见一些人声。北城临时搭起的伤兵棚子灯火通明,位数不多的几位大夫正在伤兵堆里连轴转,忙得脚不沾地,身上的布衣都快被血打透了。

宁怀瑾没往里走给他们添乱,而是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这些人有的是看着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有的却比宁衍还大不了多少,东倒西歪地混在一起,捂着伤处低低地呻吟着。

秦六本以为宁怀瑾走这一场,或多或少是有些挣名声的意思在的,但看了半天却发现,他居然一直只站在外头看,连进去露脸的意思都没有。

在这之前,其实宁怀瑾也称得上一句“娇生惯养”,他们这一支虽然早已经远离嫡系,但到底担着“宁”的姓氏,日子过得苦不到哪里去。

所以除了每年例行的狩猎之外,宁怀瑾很少能看到这样血肉模糊的场面。

宁怀瑾只在外头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痛了起来。

宁怀瑾站在外头的时候想了些什么,秦六不得而知——他并不擅长揣摩人心,自然也猜不到宁怀瑾的心事。

但实际上,宁怀瑾心里空空一片,什么都没在想。

他短暂地陷入了一种“了却一桩心事”后的茫然之中,站在原地出神了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宁怀瑾的思绪才缓慢地重新运转起来。

抱歉——宁怀瑾看着不远处的伤兵所,沉默地想,这场仗宁衍是一定要赢的。

宁怀瑾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停留,而是转过身,顺着原路回去了。

“去请副将过来一趟。”宁怀瑾吩咐道。

秦六只当他是要听军报,没做多想,便领命去了。

等到副将跟着秦六踏入县衙大门时,却见宁怀瑾居然已经穿戴整齐,换了身新的甲,正往马背上的箭篓里放新的羽箭。

副将一愣,紧走几步,问道:“王爷这是……?”

“你来得正好。”宁怀瑾说:“先前本王手里留有八万兵马攻城,现在折损一万,还剩七万。你留四万下来安顿桐柏县,点三万兵马出来,本王要带走——要年轻力壮些的,此去支援信阳,路上恐怕要劳累些。”

拿下桐柏之后,要顺势抢着这个先机去合围信阳这事儿不稀奇,但令副将稀奇的是,宁怀瑾居然准备亲自去。

“王爷刚刚攻下桐柏县,又受了伤,其实不必奔波。”副将劝道:“可以留在桐柏县整军。”

副将自己军衔不高,没敢说自己带兵去追谢珏这样的话,只是委婉地劝道:“王爷休整一夜也来得及。”

宁怀瑾摇了摇头。

他将箭篓中的羽箭数量点清,又将马鞍上的皮带收紧了些。

“去吩咐吧。”宁怀瑾跨上马背,随手扯了一把缰绳,固执道:“……本王已经答应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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