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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宁怀瑾就已经写好了给宁衍的军报,他耐心地等着纸页上的墨迹风干,然后将两页纸严丝合缝地交叠在一起,折了两折,塞进了防水的油纸封中。

宁怀瑾本想将信交给斥候,可摩挲了一会儿信封,却又改了主意。

“来人。”宁怀瑾说。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除了神出鬼没随行在他身边的影卫之外,几乎无人听清。

宁怀瑾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从外头的门廊下落进了屋,沉默地跪在了宁怀瑾面前。

面容白皙的男子脸上覆着轻薄的黑布,只露出一双稍显狭长的眉眼。

宁衍身边的影卫看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其实各有脾性,例如面前这位,话少得令人发指,随便往那一放,简直就是个木头桩子。

宁怀瑾用封蜡将手里的信件封好口,抬手递给他,吩咐道:“送给陛下——用鸢吧。”

年轻的影卫应了一声是,双手接过那封信,转而向来时一样跃上门廊,几步便消失在了院中。

宁怀瑾发完了两份军报,靠在椅子里略歇了一会儿。

他用脚尖将旁边架起的火盆往身边拉了拉,闭上眼睛,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战场的生活跟皇城里的完全不同,似乎在这样的刀光剑影中,许多阴谋和算计都有了更加纯粹的宣泄方式,欲望也会开始变得纯粹起来。

就连宁铮和宁衍那样漫长而隐秘的对抗,在真刀真枪地放到战场上之后,也忽而变得简单许多——无非也就是输和赢,仅此而已。

下棋如此,治国如此,打仗当然也是如此。

——但哪有人愿意输呢,宁怀瑾想,只要存在“对抗”,那必定是你争我抢,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再无后继之力,才方能罢休。

这世间万物万事,从没有人是奔着输去的。

其实宁衍从十年前被宁宗源挑中那时起,无论朝中是否还存有与他有一战之力的皇子,他就已经逃不开这个“争”的命运了。

跟兄弟争,跟臣子争,在大局和“自我”中争个不休。

宁怀瑾漫无目的地想着宁衍,唇角不自知勾起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好在小衍总是赢多输少,宁怀瑾想,就连成婚纳妃这样的大事,他不是也真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吗。

只是思及此,宁怀瑾的笑意难免要带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味道——这毕竟是横在宁衍面前的一道坎,他十六岁时尚且可以靠拖延政策应对,那等到他二十六岁,三十六岁时又该如何。

宁怀瑾深知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他先前已经跟宁衍说的很明白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宁衍迫于无奈要对世俗低头,他们退后一步还是叔侄,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可宁怀瑾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到那时宁衍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还是如今日一般执拗又决绝地喜欢着他,那要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帮他,宁怀瑾想。

恭亲王“为君分忧”这么多年,连这样的事都不想看宁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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