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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两圈。

江晓寒光看着都能听见他心里那焦心的动静,正想出声劝两句,就见宁怀瑾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说道:“阮茵得手后,难保不狗急跳墙,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眼线甚多,就算围了宫想必也有办法送信出去——我们得早做打算。”

宁怀瑾这么一说,江晓寒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叫昭明进宫。”宁怀瑾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儿不好外传,禁军非皇命不得出,恐怕还是得麻烦你家二小姐。”

江晓寒一愣。

听宁怀瑾这个话茬,竟是要深夜把谢珏弄进宫里来商量这事儿一样。

“王爷。”江晓寒试探道:“不等陛下醒来吗?”

“不等了。”宁怀瑾摇摇头,说道:“陛下病着,你我两位辅政之臣在此,没道理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

江晓寒缓缓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怀瑾——这不是他惯常的处事风格,江晓寒想。

若是按照“恭亲王”历来的习惯,无论大事小情,那是都得在宁衍耳朵里过一遍的,更别提是调镇国将军入宫议事这种大事。

毕竟宁怀瑾本人从未将权柄当成自己的,这东西从来都只是他表明态度的一种工具。

但就在这一瞬间,宁怀瑾身上那属于“恭亲王”的一部分神奇地消退下去,仿佛大浪淘沙般,属于“宁怀瑾”那一部分终于开始冒头。

宁衍这步立于危墙之下的险棋似乎刺激了他,阴差阳错间,竟然开始让宁怀瑾无意识地脱离了那个“恭亲王”设定给他的框架,开始想要努力往外走上一步了。

江晓寒不好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从他们为臣的角度来看,宁怀瑾之前的处事准则显然是最安全的,也是最识时务的。但若是宁怀瑾开始替宁衍做决定,就代表着他要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糅杂进公事里,处事上就势必要带上他的喜恶和情感。

未来如何都不好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或许今日希望你敞开心扉肆意妄为一些,明日就希望你安守本分。这些不确定因素是“恭亲王”这层桎梏外面可能遇到的风险和陷阱——宁怀瑾先前一直在意的便是这个。

但现在,宁怀瑾却好像准备为了宁衍迈这一步出去了。

这是好事坏事尚且不知,但显而易见,起码这对现在的宁衍来说,一定是能让他高兴的事。

在权柄之下,人心极易滋生贪婪,欲望和责难,有了这些,若再没个桎梏,就容易妄为……有的人一步踩落便步步后退,以至于底线一落再落,最后形同虚设。

宁怀瑾的“底线”就是宁宗源给他的这个封号——宁宗源当年为了宁衍为他封王,唤做“恭”,是叫他恭敬,恭顺,谦恭。

宁宗源替他画出的这个“底线”与他这一脉的立身之本并不冲突,所以这么多年来,宁怀瑾一直做得很好。

但宁衍不这么想,这些年来,他一直有意识无意识地区别宁怀瑾与其他人,明显是想要将他扯出这个桎梏来,是要从“恭亲王”这层皮下完完整整地剥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和风细雨吹了十年,直到今天……灵山上最高的那块顽石在数年的风雨浸润中终于被翘出了一条裂缝,在山巅处几不可见地晃动了一瞬。

真是奇了,江晓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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