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 / 2)
能坚持下去。
所以还不如就让这个问题留在那条路对面,等他一步步蹚过去再听,无论结果如何,也算是不留遗憾。
宁衍心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他揣了满肚子的思念、期许和委屈,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
宁衍摇了摇头,低声问:“如果朕还是坚持,那明日的及冠礼,皇叔会来吗。”
他问得那样可怜,听起来小心翼翼的,宁怀瑾心里也不落忍。
他不明白自己跟宁衍怎么会弄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可宁衍毕竟还小,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利落地结束,对两方都好。
若真是因为他犹豫心软而害了宁衍一辈子,到最后也还是只能落得个相看两厌,可能连最后一点情分都剩不下来。
“陛下。”宁怀瑾又叹了口气,说道:“您自己心里有数,何必问臣。”
“那皇叔的意思是,只要我一日不肯回头,皇叔便一日不肯见我?”宁衍尾音上扬,终于激动了起来:“皇叔是要在王府躲我一辈子吗!”
宁怀瑾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宁衍。
相比起宁衍,他看起来就从容得多,他表情平静,连失望和恼怒都消失不见了。
然而他这样的表情,却看得宁衍心里发凉——他忽然想,宁怀瑾恐怕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臣顶撞陛下,是犯上不敬之罪,原自请禁足于府中。”宁怀瑾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若陛下瞧着臣在京中不顺眼,臣也愿去守皇陵。”
若比起狠来,宁怀瑾倒比宁衍更像皇家子弟。
宁衍到最后还是没拧过他,虽是再一次跟宁怀瑾闹了个不欢而散,但宁怀瑾临出门时,宁衍还是没忍住,出口服了个软。
“……倒也不必闹得这样难看。”宁衍低声说:“皇叔病了,在府中修养便是。”
宁怀瑾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一瞬,应该是听见了他的话。只是这大约不是恭亲王想听的回应,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迈步出了门,像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御花园的桃树已经浅浅的冒出了花骨朵,早春的花儿也开的七七八八,绿叶铺满地面,爬上假山,生机勃勃的向人们展示着春日茁壮的生命力。
不久之前的那个风雪漫天的冬天,好像已经随着最后一片雪花的消融而烟消云散,只剩下时而冷冽的倒春寒固执的留在原地,不肯被世人遗忘。
“陛下。”江晓寒说:“时辰差不多了。”
“老师。”宁衍忽然提起了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您及冠的那天,在想什么?”
“小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江晓寒温和地笑道:“不过说来惭愧,那时候臣已经入朝为官了,及冠那日恰巧没赶上休沐不说,又恰逢涝灾,告假只能告半天,上午在家做完及冠礼,下午便赶回朝中去了,仓促得很。”
“是吗。”宁衍笑了笑,说道:“倒是委屈老师了。”
“其实倒也未必。”江晓寒说:“当时确实觉得仓促了些,可后来想想,那日与平常也没什么差别。天照样蓝,水照样清,无非是因为先前有所期待,所以会将那日子看得特别些——但发觉这个后,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