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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江大人进宫来了,不必奴婢伺候。”玲珑说。
榻上的阮茵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微微拧紧了眉,问道:“江晓寒回京了?”
“听着那话头,是今晚上刚到的,便进宫来给陛下回话了。”玲珑说:“只是有外臣在,奴婢不好在场,送完了点心茶水便出来了,除了听见几句寒暄之外,再没有什么旁的。”
“没有什么旁的。”阮茵冷笑一声:“铮儿先前写信的时候还跟我说了,在安庆府那边瞧见了江晓寒的踪迹,说他不走水路也不进驿站,专往乡野田头上钻。”
“江大人进宫的时候,夜已深了,奴婢觉着,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这个时辰应当不必进宫来着。”玲珑低声道:“只是紫宸殿人手森严,奴婢不好偷听。”
“你也偷听不着。”阮茵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说道:“十年前,这位江大人往两江走了一趟,便一手一个拉下了两位成年的皇子,本事大着呢。
阮茵说起这个就来气,胸口起伏了两下,恨声道:“当初铮儿为嫡为长,明明是有大望于皇位的,却被这位江大人使了个阴招,才栽了跟头。若不是先帝偏听偏信,哪有宁衍什么事儿。现在他又往铮儿那边跑,谁知道又在盘算些什么。”
无论是作为先帝的皇后,亦或是宁铮的嫡母,阮茵对江晓寒的怨气都是只多不少。宁铮与皇位失之交臂,她去皇陵“祈福”七年,都或多或少是拜他所赐。
玲珑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一刻都没敢耽误,冒着被宁衍发觉的风险漏夜来了。
阮茵自己气了一会儿,终归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累似的摆了摆手。
“近来若没哀家的吩咐,你便不用过来了。”阮茵说。
玲珑愣了愣,问道:“这是为何,是你奴婢近来有什么事做得不好吗?”
“——也不是。”阮茵似乎是想起了另一桩事,顺口吩咐道:“还是有件事要你去打探的。”
玲珑不怕被差使,就怕阮茵觉得她没用,忙道:“娘娘吩咐。”
“哀家记得,陛下的及冠礼是要安排在今年。”阮茵弹了弹指甲,说道:“若是御前议起了这件事,你记得来给哀家回话。”
“哀家要送皇帝一份及冠礼。”阮茵说。
正文 玲珑
玲珑不想深究阮茵口中的“大礼”是什么,也明白这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
她从小被送去宁衍身边伺候,深知自己不过是阮茵搁在宁衍身边的眼睛和耳朵,是阮茵十年前离宫时,为了她们母子日后前程埋下的钉子。
其实玲珑大致能明白阮茵的心思——那心思再单纯无比了,天下哪有母亲能容忍自己儿子的东西被别人凭空抢去,还是被自己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人抢去。
阮茵从小受宠,性格也拔尖,轻易不知什么叫“委屈”。玲珑时常来给她回话,也听见过她不止一次地埋怨,说是淑妃那样一个面团似的人物,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扎手的儿子。
话里话外,竟是丝毫这位帝王生母没将放在眼里似的。
这些话连玲珑都听见过,何况是天天在仁寿宫伺候的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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