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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请陛下一观。”
正文 寿礼
宁衍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遭,也没惊讶,上下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银杏手里捧着的那只精致木盒。
身后不远就是长乐宫饮宴的大殿,最近的座次与他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层厚屏风,宴席上的丝竹乐声和人声可以清晰地透过厚实的绢布钻进舒秋雨耳朵里,令她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宁衍私相授受的错觉。
舒秋雨被他打量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低下头去,避开了宁衍的目光。
宁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也不难为她,开口道:“长乐宫人来人往不方便,朕离了席,想必母后不消片刻也会回宫。舒小姐既然有不想见人的寿礼,不如随朕去紫宸殿一观。”
他撂下这句话,也不管舒秋雨跟没跟上,转头扶着何文庭的手走了出去。
舒秋雨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咬着牙,心下有些犹豫。
紫宸殿是帝王寝宫,她虽名义上是宁衍的大婚皇后,但到底未出阁。外面天都黑透了,她这时候跟着宁衍去寝宫,无论如何传出去话也不会好听。
舒秋雨在短短的一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她甚至在想,这是不是宁衍给她的一个陷阱,她若跳了,宁衍便能以她“德行有亏”为由驳了这门亲事。
“姑娘?”银杏推了推她的臂弯,小声唤道:“姑娘,回神了。”
舒秋雨这才发现,她手中的帕子已经快被自己搓成一块抹布了,宁衍半分等她的意思都没有,眼见着已经出了门,若再不赶上,舒秋雨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不见自己了。
再过几日就是腊月,舒秋雨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在宫内住下去了,她若是想跟宁衍单独叙话,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舒秋雨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沉重的车轮将地上的积雪压实,发出吱嘎吱嘎的闷响,长长的两道车辙从长乐宫一路延伸出去,从宫门拐角转了个弯,向内宫去了。
车内的宁衍撩开一边车帘,从车内的小几上摸过一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随口问道问:“跟上来了?”
何文庭闻言望了望身后跟着的那顶软轿,说:“跟着呢,舒姑娘倒是个有胆量的。”
“是。”宁衍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又用丝帕将手上的粘着的白丝擦干净,才感慨道:“比她爹强。”
长乐宫离紫宸殿不远,宁衍又坐着车,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
只是苦了身后为舒秋雨抬轿内侍们,为了追上宁衍的速度,他们在冰天雪地里也要走得飞快。
舒秋雨从轿子上下来时,一张小脸儿都被颠得有些发白。
宁衍解开披风走进寝殿外间,临近门时大发慈悲地多看了舒秋雨两眼,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便吩咐了何文庭叫人给她上杯热茶。
何文庭看出他是有话要说,便顺手将外间的宫女内侍们也找理由支了出去。
舒秋雨垂着头跟着宁衍进门,原本妆饰好的步摇发钗在颠簸中变得有些松散,精细的流珠穗子垂落下来,在她鬓边轻轻摇晃着。
舒秋雨站在门口顿了顿,先是扶正了发钗,又理了理衣服,才跟着走进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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