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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心悦自己这位皇叔

宁衍这一觉睡过了早朝。

今日本不是休沐的日子,只是约莫宁怀瑾怕他病情反复,又见他睡得实在香,于是没忍心叫他。

不过宁怀瑾到底是个仔细人,晨起叫人去通知朝臣时,还记得吩咐他们将内阁和朝臣们的折子收上来整好,等着宁衍随时查看。

宁衍睡了大半天,肚子里除了先前灌下去的一大碗苦药之外什么都没有,腹胃拧着劲儿的发酸,再加上他浑身骨头都睡得又酥又软,现下整个人懒在床头的软枕上,越发不乐意动弹。

何文庭临走时将宁衍床前两边的帷帐都拢了起来,挂在了床头床尾的铁钩上,宁衍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发现窗外天色大亮,看着到午时了。

宁衍见已经是这个时辰,于是干脆不急着起身了,他挥退了想要服侍他起身的小内侍,顺手拿过枕边的奏折看了看。

按理说,宁怀瑾奉先帝旨意辅政,只要宁衍一日没成婚,这个“辅政”的名头就一日都在。若非有重大朝事发生,平日里的一些朝政琐事,他都自有处置权,甚至不必刻意过问宁衍。

可宁衍现在手里这些奏折都是折好的,这说明宁怀瑾连翻都未曾翻看过。

宁衍早就发现了,自从他渐渐大了,宁怀瑾插手朝事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哪怕是他时常请宁怀瑾来上书房见面,宁怀瑾的眼神也很少往他桌案上落,其谨慎程度比内阁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衍前几年还奇怪他怎么忽而变得这样不勤政,为此还偷偷埋怨过他。只是日子长了,宁衍慢慢也回过了神来——宁怀瑾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宁怀瑾与宁衍同姓却不同宗,算起来别说宁衍,跟宁宗源都差着一层,只能勉强算是皇家的旁支一系。

而且这些年来,这一系不知为何人丁凋落,传到宁怀瑾这里时,也就只剩他这一个独子。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家这一脉为人十分低调,几代都住在京城,先帝在时还曾经替先帝带兵镇过边疆,算是半臣子半宗亲。

这一支不温不火地过到现在,向来都是有能力的为君分忧,没能力的就在家做个闲散贵族,一向离朝堂争斗远远的,还从来没有这样花团锦簇的时候。

宁宗源当年绕过了其他更亲近的宗亲,替宁衍选了宁怀瑾,其实正是看中了他这一脉的安分。

但宁宗源当年的一封圣旨,也无疑将宁怀瑾架在了火上,将他从原本的平庸的安稳之处拽了上来,逼着他跟宁衍站在一处。

这些年来,宁怀瑾也确实很安守本分,该辅政的时候兢兢业业,等着陛下大了便开始撤手,毫不恋权,规规矩矩地退守回原本该在的君臣界限上,甚至因为“养育之恩”的缘故,还比旁的臣子退得更大。

宁衍心里明白这是宁怀瑾他家自己的立身之本,也是他们这些年来琢磨出的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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