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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父亲依然没有死成。其实藤大纳言自己也总结了一些古训,放在这里觉得尤为适用。坏人往往寿与天齐,这一条他向来奉为圭臬。
藤大纳言拜舞受命的这一天,业已晋升为内大臣的哥哥也不期而至。主上似乎对哥哥的拜访格外高兴,只是听闻哥哥来临的通报,紧锣密鼓地为他赐了座位。
等哥哥来到殿上,就拉着他,很亲密地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有一个负责陪膳的女官端着什么东西,送到主上面前。主上又对左右各自说了点话,讨论的似乎是把食案送到哪里去,藏人又把那东西送到哥哥的面前。
仔细看,是一只白釉的小壶。壶嘴的位置造的尤为精致,从这里看过去,好像是按照禽鸟的样子捏制而成的。与之相对,壶把也很巧妙地做成了尾巴的造型。
主上说,“你们两个,都是很让我为难的人。内大臣尤是。”接着偏过头来,对藤大纳言说,“你的父亲,明知道我不讨厌他,却尽是教我做为难的事。”
藤大纳言说,“我与您倒不一样,我啊,最讨厌这个人了。”平日里很严肃的主上听了,也忍俊不禁。若是九条殿大臣也在这里,定要气得七窍生烟了。即在他人眼里所谓鸿福天恩,实际上是如同毒/药一样的东西。
主上笑着,又说,“听说你前段日子生了一场大病,很是要紧。现在模样如初,仍教人心有余悸,我这个人最为担心的,就是别人的身体。福分运势这一类的,都是前世注定。有的时候失意,也没什么大干系。可唯独身体这一项,是马虎不得的。”说到这里,很郑重其事地收回笑容,对哥哥说,“最教我睡不好觉的,到底还是你了吧?两个人真是心有灵犀的,连病也要在一起生。”
藤内大臣说,“是我命里没有福分。”
主上道,“不要说这种话,教我真心实意的难过!”说着吩咐藏人,将那个白色的盘口壶举到哥哥的眼前。
藤大纳言问道,“这是什么呢?”其实是怀揣着非常惶恐的心思,挨不住发问的。可主上似乎等候良久,这时脸上又带出笑来,“若说是‘不死之药’,你相信吗?”
那种被人用视线拨开衣服的感觉,又在身上复苏了,主上的脸好像变成了父亲的样子。藤大纳言一时觉得天旋地转,连脖子都好像被勒住一般。
哥哥的声音很辽远地送来,“如此厚爱,诚惶诚恐。”将那个瓷壶抓在手里,就背过身去,好像在饮用的样子。
这时候大家都把脑袋很高的仰起,大概是想趁这种难得的机会,窥视面具下真容之一二。其实,什么也不可能看见。哥哥怎么会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来呢?
不过眨眼的时候,哥哥转过身来,连面具也不像是被揭开过,藏人将那只瓷瓶取到手里的时候,晃了好久,又将瓶口朝下地倒转过来,没有任何东西倒出来。藤大纳言却闻到一股金属的臭味。正如肉身会腐烂一样,当金属铸成的刀剑死去,散发的正是这种味道。或说与染齿铁浆的臭味如出一辙。瓶口的地方好像因着那种想象,变成深不见底的青渊。
这时候,主上的眼睛仍然牢牢地抓在自己身上。他在期待什么?耳畔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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