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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毫无诚意的寄托,因对死亡生出极端恐惧的人,才会选择这条末路。

可除目仪式的时候,父亲居然起来了。嘴里念念有词着,“那个家伙倒下去之前,绝对不能死。”侍女替他更衣出门,一路来到皇宫朝拜,直至回家,看起来都很如常的样子。起先做一些太政大臣命不久矣的谣言之人,眼睛都很大地睁着,如同见鬼一般。父亲一到家中,与藤权介津津乐道起这些人来,“说什么我要死了,我看要死的是他们。”

这样恶语相向了一会儿,马上倒了下去,嘴里喘着大气,流了许多的汗。家臣们都很是恐慌,手忙脚乱地替父亲卸了妆,扶到帐台里。又询问他,要哪些高僧来作法事,父亲只是说,“把我的儿子喊来。”

因为当时情急,藤权介就在一旁侍候,听到此话,喊了一声“父亲”。藤原太政大臣的眼睛马上睁开了。家眷们见此情形,都把藤权介拉到老爷的面前。

藤权介一时紧张地不知该如何答话,踌躇之余但说,“我吩咐个人,喊哥哥过来。”

“不要说这种傻话,我还没到死的时候,”父亲说话一下变得十分利索,“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啊,但教主上提拔你为权中纳言而已。我明天还要请示一回,做不上权大纳言,我是绝不甘心的。”

这个时候的藤权介,应为藤中纳言了吧。那么藤权介的哥哥呢。

藤权介回答道,“已经可以了吧,哥哥不过刚刚蒙受主上的荣恩,得了大纳言的职务。世间没有兄弟二人做同一职务的道理。”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嘴里复又喃喃,“这也是个问题,也是一个问题……”但是随后,坐起身来,握住藤权介的双臂,“然而,然而,我有办法。”

父亲的眼睛好像浮肿了,像泡在水里死鱼。藤权介把他的手从臂膀上摘下,对他说,“您好好睡一觉吧。”

“不,可不能睡觉。”

说自己不会死的人是他,担心自己会死的人也是他。一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动物的本性往往显露无疑。藤权介叹了口气,“典药寮的博士说,休息的话,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些医博士是怎么考进去的?砭针灸药一窍不通,成天与和尚一般念经做法,那干脆大家都去做和尚好啦,为什么还要典药寮呢?对待那些家伙,就应按对待神祇官的那般。明眼人也能看出是故弄玄虚。要是真相信他们的鬼话,那我今夜就去见地藏了。”

这个时候他喋喋不休,确实能说。藤权介只道,“哥哥的病不是好了吗?您一定长命百岁。”

父亲听了,乍然安静下来,“僧正也说,我长命百岁。”

“那是当然的事,僧正总不能够欺骗佛祖吧?”

“他有这个胆子吗?”

“我想说的正是这个。”

“好啊,说的也是。与你说的这一番话,也实在莫名其妙。”

父亲躺下之后,藤权介从房间里退出。天上云青青兮欲雨,廊上零星侍候的人,各个将指贯收紧成皮球的模样,头都垂得很低,好像人人都哭丧着脸。见到藤权介,就立马询问老爷的事。

“他倒很好啊。”这样子回答了,看得出来大家都因此松了口气,可空气仍然很重,呆在这里也很难受。便一路沿着渡廊,想要回到房间去,因此心情格外的轻松着,一时之间,脚步也又轻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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