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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高热。这七天来,反复梦到关于小时候的事情。人死之前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不断梦到死去的亲人,久远到乃至清醒时刻都记不得的回忆。尚未元服的哥哥领着自己去大内里玩耍,还有自己给抱在怀里,带到弘徽殿去这样的事,一一想起来了。梦里甚至出现了哥哥以前的容貌。
藤权介醒过来时,看到几帐的帷幕间有张讨厌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典药头还是那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正好帮你看一下身体。”
“正好?”藤权介清醒了大半,“是哥哥……你是来给他看病的吗?”
“所以说是正好。”
“说话别拐弯抹角的。”藤权介还想掏出来低奚落的话,突然有个声音送来,“正融,你还好吧?”
藤权介僵住了,父亲怎么在外面?
“醒过来了就吃点东西吧,厨房有一点汤渍和兔醢。”
“我不想吃兔醢。”他只想打发父亲离开。
“那么,有鲍鮨和鲶鱼脍,怎么样,这低都是你爱吃的。”
“真是丰盛呢。”典药头也忍不住称赞道。
忽然变得深谙自己喜好的父亲令藤权介感到恐惧。随口答应着,便不再说话。
典药头走了,父亲留了下来。藤权介此刻多么想去追逐典药头的脚步,跟他说一会儿的话。可惜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那种胆子。好像病魔总会把人变得很软弱。
“正融,我还想找你说一会儿话呢,可是你的身体很不舒服吧?”
藤权介眼睛睁得很大,浑身上下好像重获新生一样的舒畅。嘴里却用很轻的语气说,“是啊,我想睡一会儿觉。”
父亲说,“这可不行啊,呵呵,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子。身体不舒服的话,更该吃得饱了,才可以睡下去。我在这儿就是为了不要让你又很容易的睡过去了。”
“不用了吧。”
“我说一会儿就行。”父亲亲密的语气简直像在对待抚子,藤权介身上汗毛直立。
这个时候要说什么。您要是在这里病才不会好。这样的话合适吗?藤权介半眯着眼睛,脑袋好像放空了。
可父亲的喋喋不休让他很快想到,自己的记忆里,哥哥从来没有说过父亲一句坏话,哪怕是在那两个尽是苍凉的雨夜。若是父亲以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待哥哥,或者以对待哥哥的态度对待自己,现在自己还会这样的窝囊,这样的一事无成吗?
忽然又有脚步声送来,跟着一句声音熟悉的“老爷”,父亲讶然道,“来做什么?”
“二公子先前教我办的事办成啦。”
藤权介从未觉得定光大进的声音如此亲切过。
“哦?什么事啊。”
“哎呀,这个,请您回避一下吧。”
父亲语气肃然,“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呢?”
“您不要管了,总之是关于女人的事。”藤权介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父亲的神色。话音未落,他故意轻咳几声,很快用手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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