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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仔?”他透过镜子看着时隐,想了想问,“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没有,”时隐抽纸擦手,“我哪点不开心了?”
沈浔也说不出来,他看时隐这副表情看惯了,似乎他总是这样不悲不喜的。可是他就是能觉察到不对。
他伸手揉了时隐的头发:“小朋友,你也谈个恋爱吧,谈个恋爱你就不会那么冷。”
“谈个屁。”手被拍开,纸团被揉起来扔进垃圾桶,“没那功夫。”
实际上,他现在甚至有点不太想见到沈浔。
“啧,你看刚才那俩,多好啊。”
时隐都不看他:“刚才那俩好?那俩是同性。”
“同性怎么了?”沈浔蹙眉,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伸手拽住了他,“不是,你是不是瞧不起?”
手腕被箍得有点痛,时隐逃跑的脚步顿住了。
他这是…有点生气吗?
“我不是瞧不起。”时隐吸一口去,重新问了一遍,声音有些发紧:“你确定,同性也没关系吗?如果……是你自己呢?”
这话刚出口,他就已经想到了沈浔的反应。他应该会愣一下,然后像平时一样无所谓地翘着嘴角,说这怎么可能呢。
反驳吧沈浔,说我无稽之谈,说你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事实上,沈浔听到问题的时候的确是愣了一下:“……我?”
但他却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想了足足三五秒。
水龙头里有水珠滴落,每一滴都拖得漫长。
时隐的呼吸又滞住了,心里一根根弦紧绷着。就听沈浔说:“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我要是喜欢,那我就认了。”沈浔抿唇认真道,“因为我喜欢的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管他男的女的,是他我就认了。”
时隐心里的牌阵坍塌了,说什么有分寸,他现在是方寸大乱。
“我认了”。多潇洒的回答。
沈浔就是这样的人。从他们初遇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是这样不顾后果,横冲直撞的。救得了小巷里的自己,管得了不良少年,甚至还敢徒手抓匕首,要他出个柜他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这些并不能证明沈浔是不是和他一样,但是时隐的心情还是莫名地变好了一些。
过山车似的,这一整天。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刚才在柜台边看到木雕了。”他回过头问,“我的呢?”
“啊?”沈浔迷糊,“什么你的?”
“……”时隐又不想说话了。
他果然没放在心上。
接着又是坐着一下午,沈浔总算把画画好了。最后一笔,蘸上朱红,轻轻点在唇下,像是不经意的手笔。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笔刷用起来似乎异常柔软,他刷过画里时隐的面颊和嘴唇,却感觉像用自己的指尖触摸到了实体。
见他终于放下笔,时隐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我看看?”
“欸,等等。”画笔“哒”一声搁下,沈浔突然有点急,“嘶,要不别看了?”
“什么意思?你给我画丑了?”
时隐二话不说已经站起来了,绕到沈浔旁边,视线直直往画上落去。
“欸你别……”
整个背景有大量留白,沈浔把他的头发画长了一些,淡化了皮肤和嘴唇的颜色,倒是把那颗朱砂痣点得鲜红,衬得他整张脸明亮起来,尤为吸睛。
从嘴唇往下,画面升温,手上那束花被映衬到了衣服上,刷着大片大片的暖色调,上面用花体大大地写着一行字。
Bloom of youth.
花样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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