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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浔不情愿地扣扣子,扣到最上边两颗时停住了,“不扣了,热。”
时隐叹一口气,只觉得造孽,这是捡了个祖宗回来。
眼看学霸发尖处一粒雨珠将落未落,时隐拿来吹风机,一边给沈浔吹头发,一边报复似的给他揪了个朝天揪:“你这可是贵宾级待遇,一百双鞋都不够赔。”
“那……一百个木雕呢?”沈浔嗫嚅。
吹风机太响,时隐没听清:“什么?”
“我想雕你,一百个你。”
吹风机应声而停,时隐微微低下头,贴在他耳边问:“你说真的?”
沈浔眼睛迟缓地眨了两下,脑子已经全然不接收外部消息了,只有那头越来越低,肩背越来越佝偻。
突然,他身子一晃,紧跟着往侧面一倒,直接砸在了时隐的硬木板床上。
“……”
关键时候就歇菜。
时隐咕哝一声,放下吹风机,把人规规矩矩地在床上侧身放成个弓形,然后自己下楼去找孙姨。
其实孙姨一直候在楼梯口,悄悄探头看着楼上的动静。那铁门开得突然,她做贼似的往后缩了一缩,尴尬道:“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时隐漠然:“孙姨,楼下有空房吗?”
“有啊。”孙姨走出来站好,展开笑颜,“你终于想好搬下来住了?”
“只借住一晚,麻烦了。”
楼下的房间其实早就收拾好了,这些日子孙姨没少怂恿他搬下去住,只是每次都被他的“谢谢,不用”打发了。
孙姨暗叹,这小子和他的大儿子除了处境以外没有半点相似。太冷了,也太独了。
时隐下了楼,怕公子晚上又乱发作,便又折回二楼抱猫。他轻轻开门,尽量不让铁皮刮擦地面,只见沈浔的姿势还和他走之前一样,屈膝侧躺,一手枕着脑袋,没动过。
公子白绒绒的一团,正依偎在沈浔胸口的位置。
时隐咋舌,这小家伙倒是会挑。
他轻手轻脚过去,刚把公子从沈浔臂弯里捞出来,下一秒,他视线一晃,整个栽在了床上。
“……”
我操?
两个男人躺一起睡一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没到周末,孙姨大清早非常殷勤地在厨房做了三份早点——她自己的那份会在这群孩子都去学校以后再做。
然而她等了一大早,等到小骢都出门了,楼上还没动静。
她盯着发凉的煎鸡蛋叹了口气,估计楼上那小子今天又不想去上学了。她默默收了盘子,看到桌对面那一份多做的早餐,生锈的脑子突然开始转动起来。
“哎呀,”孙姨一拍手,“这不是还有另一个孩子吗?看着是个好学生,不上学家里会骂的吧。”
她踩着拖鞋,咚咚几下跑上楼,刚要拍门,手又顿住了。这铁门……唉,吵到孩子怎么办,改天给换了吧。
于是她又咚咚地折返回楼下,拿了钥匙上来,轻轻转开了门。
门内两个少年抱在一起睡得正安稳。沈浔像抱一个玩偶一样从背后拥着时隐,手搭在他的腰上。时隐的手臂自然地弯折成V字,搁在身侧,几乎和沈浔的交叠在一起。
金色的朝阳从窗帘缝隙投进来,集成暖黄的一束,轻轻落脚在那两只手上,照亮时隐小指上的银色戒指,像是某种神圣的宣誓。
孙姨叫起床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又吞下去,只一边发出“哎呦哎呦”的气声,一边关了门。
看这样,还睡的正香呢。昨晚喝了酒,还是让他们多睡会吧。
*
自从楚倩发作以来,沈浔就再也没睡得那么安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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