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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坐在一旁的浴缸边沿擦细高跟,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天哪,见颀,现在这有两个醉鬼了。”

另一头隔了几秒,问:“你又喝酒了?”

于绾擦鞋的手一滑,指甲在脚背上割了一下,她皱眉道:“怎么是你?”

“抱歉,让你扫兴了。”蔺书忱声线平淡。

“的确。”于绾冷声说。

“既然你玩得这么愉快,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于绾喊住他,“见颀呢?”

“在这啊,就在我手边。”

“我要和他说两句话。”

“刚才不是说完了吗。”蔺书忱敷衍说,“得州和纽约没有时差吧,你应该知道已经很晚了。”

于绾把纸巾用力扔进自动感应垃圾桶里,站起来:“蔺书忱,你给我好好照顾见颀,不然……”

“放心。”蔺书忱打断了她,“总比一千英里以外的醉鬼母亲好。”

电话挂断了。

见颀听见仿古电话听筒落在原处,铿然有声,还有拔掉的线头掉在地板上的敲击。

他不敢去看蔺书忱的脸。

“我们是不是说好了。”蔺书忱蹲在他身前,用整个身躯将见颀笼罩,“你要反悔了吗,宝贝?”

经久的沉默之后,蔺书忱听见他说:“我有些累。”

“那我们就去休息。”蔺书忱说,“明天还有一个盛宴。”

“......我不想去。”

蔺书忱不由分说地抱起见颀,刚刚那句话也不由分说地被他遗弃了:“快睡吧,明天我会为你挑选最好看的衣服。”

白雾涂染着栎树以及其下蔼蔼的绿野,流汗的玻璃内,大厅装点着玫瑰色的丝绸和绒羽,天堂壁画的圆顶之下,黑色的花草雕栏和两条臂状的楼梯将客厅的美酒佳肴环绕,壁炉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你不舒服吗?”一个男人探下身问。

见颀回过神,猛然地往后躲了两步。

他认识这里的很多人,这些号为feaster的与宴者。前几次,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有颤抖的电流通过。

男人朝他笑了笑,原来认为是友好的那部分现在也变了形状,对他的惊吓,对方似乎更上了兴头,呼朋引伴道:“这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天使。”

“别这么没见过世面。”有人举杯上前,好意地揶揄那个男人,“要知道,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他可是个小明星。”

“是吗?”男人颇感惊讶,转盯着见颀,“可我百分之百确定,我没收藏过你的照片,否则我不会不记得。”

“你上次一定没来。”另一人啜饮了一口开胃酒,“他的照片只展览不流传。

“为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对方嗤了一声,“他是摄影师的孩子。”

“蔺?”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种愤世嫉俗的表情,随即又露出深意的笑容,把见颀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

这样的视线来自四面八方,在会客厅的男男女女之间折射,最终投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躲不掉。

此时,清脆的掌声在二楼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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