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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浩汤的江水之上,有一点橘红在那儿,仿佛顿号般一动不动许久,久得让撑橹划过的老渔夫佝偻着身子,往前探着瞧了两眼,回头看着又瞧了两眼。终于,在许久发酵成心焦的前一瞬,橙色气囊挣动了两下,平静的江面骤起涟漪,第五个同心圈散开后,圆心倏然冒出一个黑点,晃了晃,溅出一脑袋的水珠。
“碍事!”姚岸在腰上的“跟屁虫”上狠拍了一记,气囊受力高高反弹,也不知被他拿来出什么气。
姚岸抹了抹面上残余的水,望向江滨,待气口稍顺了,猛地潜入水面,迅速摆动四肢,画下一道狭长的印迹。
江水不如安定村的溪流清澈,遭了洪的缘故,还有些未褪的浑浊,但胜在宽广开敞,要的就是一个自在。
姚岸藏在水面下,不动声色地靠近岸边,隐约可见上方的楼阁和花台。他小心翼翼地冒出头,和着水将额发往后摸了一把,撑起身时,仔细不发出任何声响。
拽回晒在灌木上的毛巾,姚岸一边擦一边踩着湿润的土壤,离岸边越远那土就越干,有如地面。
他快走到那楼阁花台之下了,便静悄悄地解开救生浮球,也就这么一低头的刹那,一丛水自上方毫不避让地喷洒下来,雨一般落在他身上,又将他淋湿了。
“抱歉,我浇花呢。”
一个人不经意地从木槿花上探了出来,左手拎着水管,右手撑在木栏上,皮肤白得晃眼,笑容也晃眼。
“姚!见!颀!”
姚岸在原地大吼三声,指着他嚷嚷:“给我等着!”
说罢,他一刻也不耽误地拔腿就赶。
本想着吓一吓人,反被倒过来捉弄了,类似的事情在三年间上演了不知多少次,哪一回姚见颀都能得逞,他不服!
等姚岸气喘吁吁地抵达正门时,姚见颀已经把花浇完两遍了。他放下胶皮水管,等着那人过来。
姚岸上半身是光裸的,耗不了几步就从凉棚走到太阳下,浑身的水珠冒着光,一滴不浪费地点亮他的肩颈和双臂。
这人又高了,姚见颀想。
初三毕业的姚岸已近一米八了,过了这个暑假就能把近字去掉,他走过来的时候,四肢仿佛在剪裁这一空间的阳光。
姚见颀被他绝对优势的身高所裹挟,不禁抬头看着姚岸。
其实自己并不矮呀,班里体育课的时候他报数念的是3,但在这个人面前还是小了。
“不跑?”姚岸的水蹭到了他袖口上。
“跑不掉。”姚见颀如实说。
“就乖乖在这等着挨打了?”姚岸的笑容有种自然的邪性,多少年了,多少方块字也垒不平他的邪。
姚见颀知道这回要换姚岸得逞了,在刚刚错神的当口,他的手已经伸到袖口来挠自己了。
“我的鱼呢?”姚见颀忽而问。
那只手心虚地卡壳一下,撤军了。
“水太浑了,看不清。”姚岸辩解道,“改明儿给你捞条肥的。”
“都说三年了。”姚见颀最后瞅姚岸一眼,轻松地从桎梏中脱离出去,背影闲散地走往屋内。
换鞋的时候,他的嘴角跟着腰一道弯了弯。
这回还是他得逞。
第36章 “不要生病哦。”姚岸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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