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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岸也常常问自己。
他记得不到半年前,他是怎样断然回绝了姚辛平,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归属和依附。
但他更记得那份断然的岌岌可危。
他母亲离开,又被姚辛平落在这独生独长直到今天,然后被告知他有了新的家人……一切都是被动的。
可被动的却远远不止他。
如果说他逐渐有了说“不”的能力和转圜的余地,却有一个人,从来都不及为自己抗辩。
那个人由着别人的意愿迁徙,或来或走,连一尾心爱的鱼都顾及不了。
姚岸第一次从江滨别墅离开那天,到了楼下,在一片浪淘般的云翳前停住,回过头。
三楼的老虎窗拓着一幅身影。
姚见颀双手扶着窗沿,望着他,遥远而清澈。
姚岸仰着脖颈,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决定留下来。
如果非要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画里画外永不少的两个人。
第32章 深铜色的脏水
诵经声从佛门内絮絮传来,称不上婉转,却低回萦绕。
金甲寺在安定村修了有一定时候了,比姚岸他们加起来都要大,五脏不全,墙上的红漆皮也落了,癣一般露出灰扑扑的内里,裸身展示疤痕似的,此时那灰尘又攀附在了各自的衣服上,五个人,从左至右渐次走高。
“喂,你看到什么啦,跟我们说说啊!”康子跳了两脚,冲最右边的姚岸喊。
“嘘——”颜怀恩把右手食指比在嘴跟前,不让他吵嚷,左手仍然扒着窗台,踮着脚,费力够着脑袋。
另一侧的余舟遥本是有打量的兴致的,但这会儿心思又被另一个人分了一半。
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切。”余沿追往墙上踢了一腿,牵连了下半块墙皮,他背过身往墙脚一蹲,“还不如扔石头呢。”
余舟遥随他一道蹲下,好言安抚:“小追,姐姐陪你玩好吗?”
余沿追依旧鼓着嘴,还没待发作,就被呛了句:“没劲就回家呗,小弟弟。”
姚岸一边抖着腿,一边眯着眼俯视他。
模样很是嚣张。
余沿追噌地站起,瞪着眼,不服地嚷嚷:“谁说没劲了,我就不回!”
他一大早听着动静起来,跟他们跨越大半个村子跑到这间破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他姐给这村霸占了便宜!
让他回去,哼。
余沿追提高音量:“你休想得逞!”
“小追,别这样。”余舟遥赶忙拉了拉他的手腕,生怕两人不对付起来。
姚岸挂着一副半吊子笑,不像要跟他计较的样子。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来了,这二货又来了。
“他们是念的什么经啊?”康子并未闻见似有似无的硝烟味儿,照旧问,“三字经?”
“楞严经。”颜怀恩道。
“愣啥?你听得清?”康子问。
“猜的。”颜怀恩笑笑,转头问姚岸,“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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