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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岷那边还在激动地质问。
我没回答,只是呆呆问了一句:“谁跟你去的印尼?助理?还是郑九?”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钟,随即是强压着怒火的回答:“施岷,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俩真是又拧巴又没创意的一对,连吵架的台词这么无趣。
“没有啊,就想问问,是谁能有幸跟着小方总出国呆这么久。”我竟然笑开了,这种笑盈盈的语气大概会让方岷气炸。
我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方岷果然提高了声调,连国骂语气词都用得比平时多。大意是这有什么好闹的?不过是一起和东南亚子公司谈项目。
我说Wow,你们真牛。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前只有我打不通方岷电话的份儿。
他有什么好气的呢?一个人去做手术的是我,大半夜复发住院的也是我,半个月等不回人影的还是我,姓方的在干嘛,印度尼西亚和小白脸颠鸾倒凤?
方岷没受过这种待遇,一连打来了十几个电话。不过我听不到,静音键真是个美妙的发明。
我下楼买了个蛋糕坯和奶油,回家把音响开到最大,开始准备晚餐。
蛋糕成品没菜谱上精致,但一小时内也只能赶工成这样了。
我竟然用上了年轻时顶看不上的玫瑰花,可食用花瓣密密铺上一层在奶油上,红得鲜艳。旁边点上两根蜡烛,任谁看都像情人节的温馨晚餐。
可情人并不温柔,敲门时急促又暴戾。我说你自己有钥匙,找不到可以不进来。
拍门声倏地停了,家里只剩下音响在震颤。此时正好循环到歌单里为数不多的中文歌,那好像还是方岷几年前玩我手机时加进去的。那会的他还没那么喜欢摇滚,偏爱中文女声情情爱爱一类的玩意儿,虽然我希望他多听英文歌练听力。
方岷找了好一会钥匙才进屋,不出所料地黑着一张脸。
我说别愣着,进来吃饭。把嘴唇调整成最合理的弧度,应该能笑得恰到好处。
黑包公不动,气鼓鼓地看着我。
“你看,找不到人的滋味不好受对不对?”我说。像个奸计得逞的小人,甚至觉得他气红了的眼睛很好看。
方岷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手,拉开了椅子坐下。手背上的青筋还一跳一跳的。
“你的病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问。声音还在发颤,看来我这次闹得大了。
我递给他手术报告。
他的脸更黑了,以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冰冷语气说:“所以你一个人去做了手术,而这个手术万一不成功,你可能会死得更快。”
怎么会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我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提“死”未免太不吉利。话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下巴,力度大到我都酸痛了。
我用力挣开,朝他吼,方岷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方岷哑然失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说开刀就开刀,这么大的事情,万一......”
声音仍是颤着的,哭腔非常浓,“万一我回来,见不到你怎么办......”
方岷的表情太痛苦了,我一时分不清他在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我只知道这不是方岷惯有的姿态,此时他像头困兽在嘶吼,也像个受伤的猫在呜咽。
他问,你到底把我当你什么人啊?
“我给你打过电话啊,就做完手术那会儿。”我伸手按住心脏,那个怦怦跳的东西现在完全不听使唤,节奏又乱又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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