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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空气。

我觉得胸闷气短,浑身发抖地跑回办公室。恶心,想吐,但又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强忍着痛感,拿了几瓶药去了洗手间,哆哆嗦嗦关上了门。

忘记带水了,就把几粒药片连着嚼碎吞下去。

真苦啊。

没一会,我的手机又在震。郑九说:刚刚那张看不清脸。

我死死盯着屏幕。

这回是侧脸照,非常清晰。我的男孩脸上酡红,双眼轻闭,扣子开到胸口。

躺在郑九的怀里。

我把药吃光了。

这个用量不在疗程内,镇定作用却立竿见影。我的手不再抖得厉害,也慢慢可以恢复呼吸,胃疼的感觉不那么明显了。

我想我可以恢复思考,问问郑九到底什么意思,或者存下这些照片,策划一场兴师问罪。

可是,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离心的夫妻可以利用过错方判定财产归属,我和方岷只有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七年。我甚至不想问他为什么这样做。我知道人总是可以为自己找到借口的,哪怕是背叛者,都会趋利避害地让自己心安理得。

给彼此都留点脸面吧。

都说祸不单行,我却出奇地觉得解脱——说实话,我其实早该明白,怎么可能有人忙到连一顿晚饭都吃不上?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也对,一边是永远热烈的日子和永远新鲜的伴侣,一边是行将就木的躯壳。任谁都不会选择后者。

我的小豹子真的跃入草原。他回不来了。

可我无法理智,失去判断能力。我好像看到我俩的未来——相互亏欠、拉扯,哪怕爱已经千疮百孔了,也要把它死死按在怀里,让它继续变质。

我甚至开始仔细思考要在何种情境下告诉方岷生病的事情——既然方岷自己没有那份细心——大概会选在我生日那天,关上灯插上蜡烛,拿出手术报告说我许的愿望是多活几年。

就好像一场赌注很大的报复,瞧,你想离开我,那我就要选个最难忘的方式,绑住你。

疯了。

生命过于厚重,但爱又过于单薄。一个太重的负担强加在“爱”上,再纯粹的感情都会变味。

变就变吧,我想。谁让方岷先招惹我呢?

作者有话说:

作者又来讨骂了(深鞠躬)

第29章

可我还没来得及买好蛋糕点上蜡烛,甚至手术报告都还好好躺在床头柜抽屉里,没有任何心理建设和准备地,方岷自己知道了。

刘医生说我还是需要看护,于是找到之前我看病时填写的紧急联系人,通知了他们。

包括方岷和我爸。

方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往家赶,路上给我打电话,气急败坏地说,这么久了,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就像个莫名奇妙争风吃醋的孩子,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我为什么才知道”,而不是“你现在状况怎么样”。

我觉得心脏抽疼,明明出问题的是胃,为什么左胸会痛得不能自已。大概我俩都是疯子,知道彼此最糟糕的缺点,却偏偏要把这些缺点变成匕首,钻牛角尖似的往自己心窝子里捅。亏我比方岷多活了七年,怎么能矫情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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