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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凝重、实已神游天外
的吕布被欢天喜地的楚兵们拥入城中, 足足前行了百来步,才幡然回神,着急大喊道:“将老——本将军接进城来作甚!
”
他可还有“宴毕前回返”的豪言要兑现去!
只可恨他一路风驰电掣, 却莫名其妙地只杀了那陈馀手底下两个喽
啰,至于陈馀本人, 竟似得了那刘耗子亲授般溜得飞快, 叫他连根汗毛都没碰着!
如此寒酸战绩, 说出去简直羞死人
也, 哪值得这彭城父老大惊小怪地庆祝!
饶是吕布自诩脸皮甚厚, 也打心底不认为未能全歼、还叫敌军全吓跑了这结
局值得得意,这会儿被彭城父老当救世主般供着, 不由面皮赧烫, 浑身别扭。
又惦记着那句撒下的大话,遂嚷嚷着要
回去向大王交差。
可面对前阵子黥布屠城的恶行心有余悸的彭城百姓,却爱极了这位千里迢迢、凭一身忠肝烈胆、单
骑奔来救他们于危困的青年将军,哪里肯叫他连杯酒都不饮就离去?
在他们眼里,刚这吕将军那面对数千倍于己身的
敌军还毫无畏惧, 虎喝直冲而上,竟仅凭一人之力就将在外寻衅嚣张的陈馀一行人给撵跑的威风壮举,尽显飒爽英姿,实
在是极了不得。
面对他们夸赞,却一改方才凶煞腾腾的模样, 那俊俏面皮都泛着赧赤, 不免令他们生出几分怜爱来。
岁不过及冠, 却已出生入死,为护百姓奔忙了。
他们对他好感更盛,仗着人多, 干脆壮着胆子耍赖般堵在吕布马
前。
乌骓烦躁地左转右转不成,又不好强闯,只有“哕哕”地委屈抱怨。
吕布虎眸微眯,绷着面皮,企图靠冰冷
态度叫众人知难自退。
然而他这壳子年纪太轻,模样又长得英俊,拿不出对敌时凛冽杀气的十分之一,又哪里会吓退
他们的热情?
加之他上辈子征战多年、惯了百姓既惧又怨,避他唯恐不及的模样,纵在老家九原,也从未遇到过这般
……爱戴自己的父老乡亲,打心底里厌恶不来。
正当吕布浑身僵在原地,暗道这彭城人与那憨王为一脉相承的憨傻时
,忽耳边传来一阵阵惊呼:“大王!”“大王来了!”
吕布心里不禁纳罕。
他虽骑着霸王的爱驾乌骓,又是更胜
一筹的英武霸气,但彭城父老按理说再熟悉那项憨子不过,怎会犯下凭马认错人的荒唐错误?
他拧着眉,不自在地左
顾右盼,忽觉那喊声越发靠近身边人堆,不由循声回头。
这一回头,吕布便愣住了。
——骑着蔫巴巴的玉狮出现
在此的银甲骑士,不是那重瞳憨子,还能是谁!
吕布瞪大双眼。
这憨子怎来了!
被彭城父老围绕着,项羽素
来冷冰冰的神色似也有所融解。
他面无表情地催马踱来,不一会儿便来到吕布跟前,平静与呆滞的爱将对视。
足
足对视数息,吕布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娘的!竟忘了自个儿不再是当老大的了,眼下又偷使了乌骓,得赶紧下马给这
憨子行礼!
他人虽是如梦初醒,身体却反应极快,一个鹞子翻身就从乌骓背上滚落,麻溜地就要下拜。
上身才俯
了一半下去,就叫一巨力胳膊给擒住。
项羽径直拽着他一臂,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提起了:“免礼。”
及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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