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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睁开眼睛,又闭上,又睁开,又闭上。他不知道是自己瞎了,还是这里真的很黑,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视野里的画面没什么区别。
约翰决定还是睁着眼睛好了。
约翰稍微动了动,接着愣住了。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躺着的,现在他发现他不是。他摸摸身下,落了个空——什么都没有。他好像是漂浮在静止的水里,在他挥动手臂时,那些物质滑过他的指缝。他向上伸手,确信了它们淹过了他的头顶。这是什么?他不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比水好像更粘稠一些,而且可以让他在其中呼吸。他张开嘴,没有什么东西涌入,好像它们就是正常的空气而已,或者,好像他的嘴里已经充满了这种东西。
“赫莫斯?”约翰轻声说了一句。这个声音听起来也正象是在空气里说的话一样响亮,而不是像在水中那样,声音听起来很沉闷。他于是又大声喊了一遍:“赫莫斯!”
他怀疑自己不在岩洞里了,因为他没听见回音。他又叫了几遍,这个名字像是在旷野上被喊出去似的,不,旷野上还有风声做应,这里什么都没有。
约翰开始检查自己的记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他记得普尔基涅把他钉在了石壁上,那非常疼;他记得自己接下来想要强行挣脱开,那更加疼;然后他听见普尔基涅念了什么咒语,鲜红的法阵浮现出来,然后……
然后他想不起来了。
普尔基涅启动了法阵,所以是她说的什么“魔力乱流”把他撕碎了吗?那普尔基涅也被撕碎了吗?赫莫斯在哪儿?哪头红龙在哪儿?
普尔基涅说,魔力乱流会一直把他撕碎,让他没有复生的可能。那现在他是什么?他还活着吗?
约翰摸摸自己的脸和身体,他的伤都没有了,一点疼痛都没有了,他完好无损,完整如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又被龙的生命力强行救回来了,就和上次他被红龙烧死时的情况一样,因为——他摸摸自己的头发,它们变短了。
满血复活,这挺好的,就是有个挺尴尬的事情,约翰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他刚刚没有发现,因为他觉得是有什么贴着他的皮肤的,他本来以为是湿透了的衣服,但现在发现,不是,是那些可以呼吸的“水”。
第43章 一个人呆着就容易瞎想
约翰现在身上没有一件衣服,他赤身裸体。也许作者不应该换一个词再重复一遍相同的意思,平添主人公的尴尬。但是总之,他……咳咳,就是那个意思。说来也很奇怪,我们不是天经地义要遮盖自己的身体的,但在这个约定俗成的习惯诞生之后,废止之前,我们倒是觉得衣服是非穿不可,并且如果我们在一种无法掌控的情况里暴露自己,连一点掩盖自己的布条都找不到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庸人自扰,觉得难堪不已,哪怕我们明明知道这种状况下,我们既不承担任何错处,也对改变状况无能为力——哪怕我们明知道我们不应该焦虑这件事。
约翰现在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的姿势并不能让他觉得稍微好受一点,因为他周围没有固体,只有流体,四面八方都是无尽的寂静和黑暗,四面八方都是不可预知的危机。在这种时刻,那些液体的存在感在这个时候就格外鲜明。约翰开始强烈地感受到它们的流动——在呼吸时冲上上颚,吸气时挤入鼻道。它们似乎已经占据了他所有开放的体腔,所以一开始他才没注意到它们的存在。约翰把头埋进膝盖,为自己围出一个密闭的空间,告诉自己他现在并没有那么脆弱。
这实在是非常困难。很多时候,服饰对人就像是他们的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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