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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安抚地拍拍赫莫斯搭在他肩膀的手,没有说话。
某种直觉里,约翰觉得赫莫斯现在的表现很造作,不自然。他觉得,赫莫斯在装可怜。
我需要你。龙上次说这个话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是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仆人们背地里议论纷纷,他的朋友们皱着眉看着这所谓的领主的情人,他的忠心耿耿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和他说:如果您腻了,我随时可以为您物色到更好的。
那时候,这位隐瞒身份的半神把头枕在他的腿上,撤掉了伪装,任他的手指一遍遍梳过他比流银更美的长发。
“您不知道我有多需要您,”赫莫斯说,“只有您在我身边的时候,您的府邸才有我的立足之地。”
赫莫斯说完笑了,他也跟着他笑了。帕雷萨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不太聪明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一种是要把自己的表象伪饰成另一种模样讨取好处的人。赫莫斯两样全占了。帕雷萨从他们认识没多久时就意识到,赫莫斯两样全占了。
但他当时看着他,跟着他笑了。
就像他现在摩挲着赫莫斯的手指,他觉得龙在装可怜,他一面感到赫莫斯可笑,一面又感到赫莫斯可爱。他就是不觉得赫莫斯可厌。
船驶进了海雾,港口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影子,视线被阻断在很小的距离里。
约翰转过身,面对着赫莫斯。这艘船很大,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甲板上早就空荡荡的。
约翰于是捏住赫莫斯的下巴,笑着吻他。
*
接下来,约翰都呆在船舱里。雪梨小姐说得毫不客气,“防止你给我们添乱。”他们很快遇到了风暴,雷声和巨浪呆在船舱内也能感受出来。除了约翰和赫莫斯,其他人好像都到甲板上去过。有几次,约翰看到那几位精灵中的某个湿漉漉地和他擦肩而过,衣服上有晕开的血迹。
赫莫斯说那是属于他们的工作,轮不到他插手。
“那么你的工作是什么呢?”约翰问。
“给他们指路。”
“为什么你能指路?”
“因为这些岛是我弟弟的鳞片形成的,我很熟悉它们的气息。”
约翰接受了这个解释。
几天后,雷声和无时无刻的晃动消失了,船重新变得平稳起来。
“但您还是不能上去,”雪梨在餐桌上说,“平静的外海有另一种风险。”
“什么风险?”
“迷惑心智的海雾,把人引到海水里自杀。”回答他的居然是那位精灵的领队,约翰不知道他的名字,心里以发色称呼他叫淡蓝。
他在说谎,约翰能从其他人的表情上看出这一点。但是,算了,反正之后他去问问赫莫斯,龙什么都会告诉他。
时间缓慢地流动着。约翰感觉自己忘记了昼与夜的模样,全靠每日的作息判断日子的流动。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没来由的烦躁。
也可能是这里太无聊了。这艘船上没有书可读。而雪梨,雪梨的半精灵,那群精灵,都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愿,不然那会是不错的消遣,和不怎么熟悉的人熟悉起来,挖掘他们的性格,知识,对世界的看法,那是约翰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喜欢的消遣。但现在,这群不是人类的家伙们真是一点客气都不和他讲。
约翰就只剩下赫莫斯了。每天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和赫莫斯一起度过的。
可坦白地说,和赫莫斯单独呆在封闭的,连个窗子也没有的船舱里时,约翰感到很不舒服,一种压抑,一种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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