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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棠像是个旁观者般,站在漫漫黄沙之中,看着自己从树上落入到李避之的怀中,然后李避之用剑,穿透了他的心口。
那时候的他,已经能够感知到自己体内厉煞的翻涌,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只是他以为,师兄是想要在厉煞爆发前,给他一个解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来自于祸陨的厉煞,在被压制了多年后,终于通过那处伤口汹涌地蔓延而出。
天色立刻暗了下来,风沙又起惊雷再降,六颗镇煞之星于天空之中,显出分外耀目的光亮。
可下一刻,李避之却又将那染血的木剑,对向了自己。
同样的伤口,是血与血的相融,而天生的道根灵脉带着孤注一掷的凛冽正气,在刹那间死死地压制住了厉煞,将它们围堵包裹着,押送至李避之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黄沙之中的钟棠醒来了,他望着满身鲜血昏迷不醒的李避之,却连眼泪都无力流出。
这时候,元初真人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看着两个小徒弟,无声哀叹。
“厉煞不可解,然你师兄到底是道根灵脉,若可断情修道,说不得能够镇压它更久的日子。”
而李避之足上那锁心的长镣,也是钟棠亲手为他束上的。
情动即煞动,锁煞便要锁情。
钟棠挣扎着,做完这一切后,便又昏迷了过去。
“所以,我又为什么会忘记这些呢?”大漠消失了,棠树也消失了,像是旁观者般的钟棠,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虚空。
他微微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幻影。
元初真人难得将一身金乌道袍穿得齐整,满头的白发束在紫金冠中,对着钟棠微微而笑。
“后来避之又醒了一次,”老道长伸手摸了摸小徒弟的头,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他说你身上厉煞已除,便让你忘记那些事,过寻常人的日子吧。”
“他当真放心得下?”钟棠垂下微红的眼眸,像是赌气般说道。
“自然是放心不下的,”元初笑了笑,又慢慢地说道:“那臭小子,怎么可能让你自己乱来。”
“那他——”
“他在你的身边,放了一个人。”
钟棠一愣,半晌后喃喃地说道:“是蒋玉风……不,是张顺子?”
在元初的目光中,钟棠知道自己猜对了,随即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可张顺子每次见到师兄都……他这么会演吗……”
“那倒不是,”元初回忆起自己生前最后几年的事,像是觉得很有却般说道:“避之每次都跟他书信联系,你那小伙计大约也只是知道,有人花了重金让他照顾你,却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话说到这里,钟棠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他沉默了片刻,只是静静地望着许久不见的师父。
心绪几番起伏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师父……与我有关吗?”
他含糊地,很是不愿地略过了中间的几个字。在他记忆中,元初真人尽管邋遢,荒唐,有时还有些糊涂,可却是几乎登仙般的存在。
他实在难以想象,元初会在回到临安的几年后死去,除非……也是被他身上的厉煞所害。
“没有。”出乎意料的,元初否决了他的想法,甚至连一丝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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