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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Frank却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有极大兴趣,眼睛冒光,一手指着程声追问那技师:“那我和他今天回去是不是也要倒霉?我俩正创业呢,不会明天就把投资人的钱赔完了吧?”
技师笑:“不会,只有家人朋友才会被我克。”
程声在底下被她按着,好奇心也攀上来,问:“真这么玄?”
“真的,我妈生我这个瞎子时难产死了,我爸和我朋友都早早死在矿里,死无全尸,炸得只剩胳膊腿,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技师还在笑,手在程声肩上使劲,嘴上没停:“还有我在北京的好朋友,他爸被煽风点火去参加反抗运动,在爆炸里受了伤,要一大笔手术费,他那时候年纪小,没凑钱的路子,脾气又倔,不肯张口和别人借钱,家里能卖的东西卖光了,最后只能去黑诊所卖血,一次四百毫升,快一瓶可乐那么多,他卖了好多次,最后都快抽不出血来,像个死人一样。结果第二年那黑诊所被政府一锅端,因为那些地方的针头公用,流出来好多乙肝和艾滋。”
程声听到爆炸时僵了两秒,但转念说服自己世界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更何况上世纪的糟乱事多了去,爆炸抢劫强奸,下岗暴乱自杀,随意排列组合都能拼出一个破烂的家庭故事。
他旁边的Frank听得入神,马上问:“那你朋友呢?”
“没事,他鬼精,针头都要扎去他胳膊里,他非要护士给他换一个。”技师手上动作转移到程声背部,当按到他背上的疤时手劲忽然松了,不过马上回神,手上继续下劲,嘴上还在说刚刚那件事:“我朋友那人又犟又傲,我一想到他要去医院排队查艾滋就想笑,我要是没瞎就好了,真想看看他那时候的表情。”
Frank在底下吸口凉气:“你这个女师傅够狠毒,你朋友知道得气死。”
“他才不会呢,他早被人指指点点惯了,心像钢打的,扔在地上拿卡车碾都碾不碎,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
Frank“啧”了两声,“你们中国人好能忍!我就不行,要是我就端上枪和他们同归于尽。”
身后两位技师兢兢业业给他们推背,程声闭着眼睛,下巴抵在床垫上,鬼使神差问身后的08号:“那你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
08号说:“可好了,就是人变得不大正常,特别爱买房,装潢完自己不住也不租,就摆在那里看着。”
这件事讲完,包间里气氛有些诡异,两个按摩师都不再继续说话,程声和Frank好像也累极了,闭着眼什么都不去想,专心感受肩背上的力道。
他们按了半个小时,脖子肩膀松快些,满意地起身换衣,带着一身轻快去一楼前台交钱办卡。
Frank走在程声前面,恢复了些元气,一面敲打自己脖子一面和程声侃:“你们这地儿确实不错,什么都便宜,还不用给小费,就是盲人姐姐们好可怜,要服务别人还收不到小费。”
“那你一直留在这儿呗……”程声还没说完,人就愣在楼梯上。
一楼大厅里,张沉抱着一个灰色笔记本电脑靠在沙发上,看样子在处理工作。他和前些天酒吧里的样子不大相同,穿运动服戴发带,耳朵上的钉摘了,头发软趴趴,人也看着蔫蔫的。
刚刚的08号技师正好下班,很快她换好自己的休闲服,拄着根木拐杖一点点下楼,人还没到大厅就听底下的老板娘喊:“海燕,小张来找你了。”
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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