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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山:“要眼罩吗?借你。”

往东开,早晨迎着太阳会很难熬。

池念经过这几天,与他相处起来也不忸怩了,说了句“谢谢”就接过往脑袋上套。耳畔,车载音响开始工作。

他隐约发现了,奚山喜欢的歌大部分是低声吟唱的民谣。路上,就着越野车些微晃动与和白噪音安眠效果差不多的鼓点,池念不多时就找回了早晨刚起床的困顿,头歪在车窗和座椅的缝隙,好像睡熟了。

但池念并未真正沉入梦境。

前天夜里他和奚山从巴音河边走回酒店,少有对话。池念沉浸在一起放烟花的氛围中,话很多的奚山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不怎么挑起话题,就像各走各的,一前一后,显得像闹了别扭。

池念试探着抛出一点感情话题,但奚山也不接,仿佛这个人永远与爱情无关。

对,或者说爱情与他无关。

池念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找到了他一直觉得奚山矛盾又违和气质的原因——奚山热心,开朗,温柔而体贴,再加上一副好皮相,年纪也正当时,看起来不像会为了生活苦苦奔波、省吃俭用的样子,也许家境也不错。

这样的年轻人大都今朝有酒今朝醉,浪费时间,享受生活。

可奚山身边别说女友了,甚至不和朋友聊天,不发动态,接的几个电话要么是快递要么是关系挺一般的亲戚……

好像他随时都能从世界上消失,抓不住。

这念头一经浮现,池念立刻没瞌睡了。他被眼罩遮着,奚山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但他内心警铃大作,居然开始替奚山担忧。

不是在对我说“存在是有意义的”吗?

为什么自己会像一叶孤独的浮萍,无依无靠地四处飘零呢?

就很自相矛盾啊……

池念想着,几乎按捺不住,立刻想找奚山要一个答案。他手指动了动,在轻快的音乐里最终选择放回原位,就装聋作哑,当鸵鸟。

他们都要分开了,或许分开前有机会约定下一次见面。

这时候问,“你自己什么都不留,有原因吗”,奚山如果对他有防备,肯定能编出一万个理由搪塞,而他肯定也会无条件地相信。

只有以后还认识还能见面,池念才敢继续靠近他。

继续去……

抓住奚山。

德令哈往西宁,一路向东。

高原风力发电的巨大风车伫立在人迹罕至的山下平地,朝阳东升,天空呈现出不一样的淡金色。离得远,风车转动的速度缓慢而平静,夜里厚重锋利的山脉轮廓被阳光装点,莫名柔和了许多。

途径乌兰茶卡,天空之境的广告牌遮蔽了三分之一的天空,远远能看见湛蓝水面,不时还有一两点红,是游客如织的缩影。

再往前,黄沙漫卷,戈壁的碎石子逐渐被密集草甸取代,但依然没有树。

午后,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处高原营地,暂时休整。

这个地方像突然出现的村落,被荒芜沙漠包围,对面是山脉底下的露营地。营地大门口挂了牦牛头骨,各色棉布绑满柱子,显得神秘又多情。

隔一条马路,诸多小餐馆沿着铺开的平地一字排开。池念看见“川菜馆”的招牌时,条件反射咽了下口水。

奚山把车掉了个头停稳才走到他身边,随意勾了把池念的脖子:“中午想吃什么?”

“那个。”池念指川菜馆。

奚山没有立即表态,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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