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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烦忧的事,不记得了也好。”
“不行。”虞书远焦躁了起来,她向来随性,不爱钻牛角尖,这一刻偏偏还犟上了,“这般大快人心的事,我怎么能不记得了!”
她说的嫉恶如仇,一片坦然,手却慌忙颤抖的从袖中翻出了一个香囊。
沈是骤然瞪大了眼。
是沅梦枕的香气。
他看见……虞书远紧攥着香囊,那白玉般的指节死死的抠着香囊的同心结口,但她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像是极其不愿意承认般的无视那个香囊。
虞书远突然躁动不耐的将香囊往墙边用力一丢,几枚“沅梦枕”的碎香丸骨碌碌的滚了出来……
一颗滚至沈是脚边。
沈是敛眸,弯腰捡起,虞书远直直的看着他,双手紧绷的有些许抽搐。
沈是点了香。
袅袅烟气升起,虞书远的状态明显松弛下来,但她的脸色变得痛苦。
沈是将点燃的袖珍小香炉移到了虞书远面前,他轻声说:“戒香是执着,闻香才是放下。”
虞书远怔仲看他。
“习惯了一日三餐,便无法过午不食。习惯了朝起暮眠,便难以通宵达旦。若你非要逆之而行,除了徒添苦痛,亦是于事无补,反教人五脏六腑犹如炙火灼烧,难以忘怀。”
沈是目光一痛,又言:“书远,人已去,如灯灭,你又何必同死物较真,难为自己……”
为什么……
因为在意。
虞书远的从前是两小无猜的竹马,虞书远的以后是飞来横祸的毒蛇,哪个是她习,哪个是她的常?
沅梦枕的香弥散了满室,虞书远轻嗅着,连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疼痛。
她想起了霞山的芭蕉和樱桃,红红绿绿的一片,将角落不起眼的杜英尽数吞没。
她突然抓上了那枚精致的香炉,一滴泪落了进去,那沅梦枕遇湿更浓了,她痴了会,平静的说:“我这次上霞山,没有看见杜英。”
杜英是徐青君最爱的花,不与百花春朝争艳,又不似夏花般骄阳如火,它清清淡淡的一抹白,显得高傲又安静。
徐青君以前在霞山种了一院子,说是送给她的。
徐青君总是把自己喜欢的一切送给她。
而孟洋只会找到她喜欢的一切,在当着她的面毁掉。
那一院子的杜英她没有看见,那漫山的芭蕉与红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她为什么确定孟洋死了,为什么知道山花全烧了,虞书远恍惚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日她迷迷糊糊的从沉睡中睁眼,来不及感受身上的酸疼,便看到床头被收成一团的休书纸屑。
她回忆昨夜被欺负羞辱的那些场面,气的脸色涨红,几欲自绝。
她恨不得将孟洋碎尸万段,怒气冲冲的拿过铜镜梳洗,只见镜面写着几个字——霞山,徐青君墓。
沈是问她,“你寻到墓了?”
虞书远说:“寻到了。”
虞书远被“墓”这个词刺激了心神,单枪匹马的往霞山闯去,只是她刚一入山门,便发现诡异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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