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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臣确实与侯爷在太傅府。”
承明帝冷哼一声,威势逼人的问:“沈少卿,朝堂之上,明镜高悬,你若有什么苦衷,朕自当替你讨回公道,但你若有半分谎话,便是欺君之罪!”
他压低了声音,“沈少卿,你可想清楚了再回话。”
沈是想的很清楚了,他沉稳冷静的站了出列,“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有垢,所见皆垢。”
他像御史大夫看去,一声比一声落得更重,“臣昨日不过与侯爷在太傅府一同缅怀恩师,奏起了往日太傅曾传授的乐章,怎么到了御史大夫嘴里便是那等肮脏险恶之事?”
御史大夫从跪倒的人群中跳起,拿着白笏指着沈是道:“是我有垢,还是沈少卿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是心中一凉……
只见御史大夫从袖中取出一段白色衣段,上还绣着“卿卿如唔”四字。
沈是蓦然瞳孔忽张。
这字是沈太傅的,也是他的。
亦是柳长泽的。
“沈少卿!你作何解释!”御史大夫冷笑道:“古有汉哀帝断袖表深情,今有你沈少卿断袖寄私语,可惜侯爷不是董贤,受不起你这龌龊心思。”
这一字一句像是耳光,响亮的甩在沈是脸上。
他以为柳长泽对他的那些让步、妥协、在乎,原来不过是陷阱里的诱饵。
御史大夫继续说:“早在数日以前,坊间便流传着不少侯爷与沈少卿的艳词话本,说是契兄契弟,我等还不以为然,只当是市井胡言。”
“不曾想今日三更天时,一位打更人说侯爷将此白色断袖嫌恶的甩到他身上,并命令他速速送至御史台。”
御史大夫冷声道:“敢问沈少卿,此物可是你衣袖!”
“是……”
沈是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柳长泽会害他。
而且是以这种最难堪的方式。
他看着“卿卿如唔”几个熟悉的字迹,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他不怕被昭告天下,不怕做一个肮脏龌龊喜欢男人的异类,不怕做一个自不量力仰慕侯爷的疯子,他只怕柳长泽看不见。
但如今,柳长泽都见着了,而且还利用了个干净,将他的一片赤诚剥光丢到人前,让他受千人指摘,万人唾骂。
纵然无意,也不至于如此狠心吧。
柳长泽是真的厌恶反感他,想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在这个京城里待不下去,要他一点旖念都不要妄想。
若不是碍于他和沈太傅的关系,以及和那个意中人的相似。
恐怕柳长泽早就下死手了。
原来柳长泽对他,当着是半点心思也没有。
沈是仰头眨了下酸涩的眼睛。
“你伤风败俗,侵扰侯爷!罔顾师恩,亵渎先人!”
“人证物证俱在——”御史大夫重声道:“沈少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是百口莫辩,除非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按照承明帝所暗示的,推到柳长泽身上。
反正柳侯爷早已声名狼藉,他自崇明归来便代表着清流一脉,受宋阁老赏识,连圣上也诸多青睐,只要他卖惨哭诉苦衷,说自己是被侯爷胁迫的,明眼人都会站在他这一边,局势扭转不过看个圣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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