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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色彩晕染出渐变的感觉,这个人是没有五官的一张侧脸,像灵鹫峰上的古刹神像,又像是聊斋志异里头的画皮,宁和里透着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古怪。
对着这样一面墙面壁思过吗?
像是对着无数杀戮的刀剑一样,柳长泽思的什么过,这些藤条是怎么断的?
沈是看着那地上不远处的一截绿藤,像是因为力气不足,被颓然丢弃到角落一样。
“沈大人,还有何吩咐?”阿良见他不动,以为他还有交待。
沈是的手一片冰凉,他木然的支起柳长泽半边身子,摇了摇头,然后与阿良一起将人送到了东厢房的床上。
阿良去请太医,沈是打了盆热水来,替柳长泽擦汗。
柳长泽身上与昨夜一般的热度,但面色却是死一般的苍白,沈是拿着汗巾一点一点的沿着他眉骨,鬓边,擦至他脖颈,柳长泽打了个哆嗦,像似肌肉烧的抽搐了一下,又冒出一大片虚汗来。
沈是气不过的一掌打在他手臂上。
那些藤条是柳长泽打断吗?昨夜又打了没?难道他每次面壁思过还要负荆请罪的吗?他在想什么……
柳长泽一夜折腾,外头的襕袍早就散开了,里头的娟白单衣也紧紧凭借着一条短短的系带固定着,沈是一扯就松了。
沈是将他被汗水浸湿到可以拧水的衣物剥去,看到那背上几道凝结成疤的鞭痕,如芒刺目,他用干净的巾帕拭去对方身上的汗,明明是养尊处优到极致的一幅躯壳,却弄得像战场上杀敌的老将一般。
一阵酸楚直冲上沈是的鼻子,他仰头吸了口气,佯装无事的拉开了百宝阁的一格柜子,从里头找出几颗草药和几瓶去疤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柳长泽背上。
沈是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他昨日体弱,无力再添新伤。
柳长泽一直紧绷的肌肉,在寸寸抚摸下像是辨别出了熟悉安全感,渐渐松弛下来,沈是替他拢好了被褥,而这时柳长泽呼吸平稳,眉目舒展,与清醒时英气凌人的美不同,显出几分乖巧宁和来。
沈是静默的看了会,然后伸出一截指尖在他额心点一下:“我怎么收了你这样睚眦必报心眼小的门生,不就是说了一句另请高明,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还要寻个时机找我报仇。”
点完之后又舍不得离去,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
“该不会墙上那个人也是我吧,你就打算我那天闯进来,看见了,愧疚心疼至死对不对?蛇蝎心肠,半点都没冤枉你。”说完他又自嘲的摇头。
“沈大人,孔太医来了!”
沈是忙抽回了手,坐在床榻旁看着门外行色匆匆的两人,孔太医看到柳长泽躺着,立马放下药箱上前掀被子号脉。
沈是拦住了他,然后掀开一个角从里寻到侯爷的手,交到孔太医手上:“侯爷方才体若燔炭,连出两阵虚汗浸湿了衣裳,倒将满身的热气给闭住了,我恐他郁结于体,不得而散,便将衣物除了,上了点银丹升麻膏在他背上,以助疏散清热,孔太医看看是否有何不妥?”
阿良在一旁看愣住了,怎么回事沈大人居然能给侯爷脱衣服上药,上完了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侯爷这是病入膏肓了吧……
孔太医听完放下了号脉的手,而后起身去看侯爷的舌苔,又伸手去掀开侯爷眼皮,方一扯开,便被侯爷那只号脉的手猛地钳住,死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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