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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宣拍拍他的手,声音里透着一股意气:“弥儿如此智谋,不去教导皇储,才是可惜。”
柳弥自上次剖心夜谈,不再去纠结那些后患,与父亲同仇敌忾,一心只想保柳家千秋:“麟儿现下年幼,我这个做姨父的哪有不过问的道理。”
柳元宣欣慰的笑了笑。
下棋是慢慢来的,一时成败不足以论英雄,有些人躲了昨日之祸,亦有明日之忧,至于废棋又何必再提。
再说昨夜亦不是没有收获,那美人恃宠而骄,多次欺辱软弱的萧贵妃,连带着麟儿都被压了一头。
柳元宣看了眼红砖绿瓦的皇宫深院说:“年前贵妃还同圣上提了省亲,没想到洛江水患严重,此事便遥遥无期,你多让萧儿进宫看望,也全她姐妹团聚之心。”
柳弥笑了下说:“此事不必提,若非宫规所限,萧儿怕是能住在贵妃的昭德宫里。”
“这萧家姊妹兄弟倒是都遗传了萧将军的情深意重……”
柳元宣捋了把胡子,想起了旧事:“也有十七年了……自萧夫人难产而亡后,萧将军便将请命驻守边关,不谈续弦,也不问世事,还将刚出生的儿子取名寄北,以表相思……”
西窗剪烛无归期,唯有夜雨寄北思。
柳元宣感慨一声:“封狼居胥之志,忠贞不渝之情,何等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铁骨将军,也免不了被嫉恨非议……我辈又何必强求……”
柳弥抬眼看了下前方受心魔所困的付尚书,摇摇头说:“经年已过,京城只晓兵部尚书付镇南,谁人识那山高水远的苦寒之将?皆是庸人自扰之。”
……
沈是打马去了侯府,至朱门外的一只抬腿亮爪,强悍威猛的石狮子面前停下,正欲下马登门,却被一小厮拦下:“侯爷有令,沈大人不得入府。”
沈是勒了下缰绳有些好笑,这防他像防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说:“我有急事相禀。”
那门童却比石狮子还要冷漠的说:“若有要事,侯爷会亲自去寻大人的。”
沈是转了下琥珀色的眼珠儿道:“多谢。”
他知道柳长泽不在府里了。
沈是策马向太傅府赶去。
他身系孟洋一事,柳长泽不可能完全阻隔他,若是在府里,没理由小厮通报也不禀,反而多此一举来寻他。
若是不在府,昨夜受了那等折磨,今日自然要歇息,能去之处,恐是除了太傅府没有别的地方了,再则,他记得柳长泽是有个爱去面壁室的习惯的。
“侯爷为何总爱去面壁室?”
“我幼时跋扈,太傅曾于此处弃我,如今我若有复萌之态,便想以那日警醒自身。”
柳长泽说的轻飘飘的,却一直在沈是心里落了根。
他知道这句话有多重。
因为他每次路过那间面壁室时,也会如此想起,他曾弃过柳长泽……
所以他没再去过那间房。
而今,他却弃过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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