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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双手抱臂,静静地踩了上去。

“咔嚓。”竹节分裂,被碾成了一节又一节碎枝。

文通跪了下来。

“怕什么?”

来人的声音像茂密深林里的低吟,远听以为是神灵低语,近闻便会恐惧不明。

“怕我将你做过的事情,都抖出来吗?”

文通“咚咚咚”的磕起头来:“柳尚书势大滔天,下官如何抗衡,只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请侯爷放我一条生路。”

柳长泽冷笑:“自保,还是将计就计?”

阿良点着灯笼,拿了一幅图过来说:“文翰林不会不认识这幅图吧。”

文通一看,瘫坐在地上说:“是付编修初稿治水图。”

“算你实诚。”柳长泽看着他说:“本侯倒是没想到,你也能解出葫芦口的治水法,只可惜心术不正。你原本是想将此法透露给付江,截稿时便害付江和李云赋陷入抄袭之祸,你便渔翁得利是不是?”

“是。”文通抖着说:“但付江想不明白……”

“文翰林失策就失策在这里吧。付江想不明白,所以不敢用这幅图,另画了一幅。否则便是付尚书、柳家、宋阁老,三足鼎立,你这趟浑水搅得不错啊。”

文通眸光一闪,松了口气,当即跪直了身子,带着哭腔说:“下官一时鬼迷心窍,事后也是追悔莫及,不然当时也不会去偷图,平息事态……侯爷,还请侯爷看在下官没有酿成大错,原谅下官一次……”

文通是不怕的。

此案已过,这些罪证实则都不足以证明他的罪行,他只是不想被柳长泽针对,毕竟侯爷要掐死他,并不比掐死一只蚂蚁来的困难。

柳长泽嫌恶的踢了踢他肩膀:“若非你有悔意,你以为还能活至今日?”

文通冷汗湿了一身,去抱着他的脚说:“侯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如蒙不弃,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人,本侯看一眼都嫌脏。”

柳长泽一脚踢开了他:“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不该惹的人离远一点。”

“是……是……下官知道……”文通颤声说。

文通自然知道,贯穿这次案子,又没被真正牵涉的人,除了宋阁老,便只有一个人。

沈是。

文通的手在粗粝的石砖上来回摩挲折腾,已经破皮流血,但他感觉不到疼,甚至感觉不到害怕,他更多的是恨,是妒,是嫉。

同样是人,同样是才,有的人命就这么好。

沈是有侯爷,李云赋有宋阁老,真厉害。

柳长泽说话便走了,对他而言,文通连垃圾都算不上。

文通没有站起,先把踩碎了一地的破灯笼捡了起来,一点痕迹都不留的,丢到了储垃圾的地方,又找了清池净手。

而后拿出袖中的巾帕来。

那又怎样,他都会拥有的。

文通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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