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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袭。”他听见沈是低声说:“掌院,此次兴修恐有抄袭之祸。”

秦怀额间一跳,转身质问:“是谁?你有何证据?”

“只是猜测。”

秦怀以为沈是在耍他,脸青的不行。

沈是接着说:“昨夜三人相约醉仙楼,归来时却同时腹泻。恰逢截稿之期,掌院不觉得蹊跷吗?”

“腹泻?”秦怀对他防备心很重,纵然有些生疑,却更不愿信他:“没有真凭实据便胡乱揣测,大理寺都是这么判案的吗?”

沈是拱手,图纸在长袖里,竟意外的看不出形状来:“若出抄袭一事,掌院身为负责之人,难辞其咎。”

“君子不畏小人之言,我问心无愧,有何可惧!”秦怀不以为然。

沈是将图纸从袖口取出,双手捧给秦怀说:“上传圣听,仅有一人。掌院心中人选是谁,我不知……”

“但若是牵连宋阁老呢?”沈是说。

宋阁老一样谨行慎独,新党一直找不到弹劾的方向,若是门生出了东抄西袭的丑闻……

秦怀接过图,心有动摇,却拉开了门说:“今日之事我当不曾听过,请你速速离去。若再胡言乱语,莫要怪我参你一本干预选拔、污蔑朝臣的罪名。”

沈是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他知道,秦怀是个正直的人,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但若是一直敬重的宋阁老,便会再谨慎一些。

至于其他,也只能看造化了。

沈是走后,秦掌院又打开了李云赋的图,目光有赞许之色,而胸口却越发沉甸甸的重。

不久,文通便来了,掌院刚卷好图,随意的搁在了一堆乱中有序的图纸之中,难以分辨。

他想起沈少卿的话,于是让文通展开图纸看了下,掌院仰着头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这三人正是他心中所意。

秦怀想了想,示意文通将图纸卷起来,他走向旁边紫漆描金山的托盘,从雪山似的图纸中,择出了两卷放在托盘上。

然后对面色苍白的文通,点了下托盘说:“你的放这里,便可以离去了。”

掌院没有理会他,心思重重的背着手在室内踱步了两圈。

这时文通已经走了。

截稿时分至,他端起托盘,又放下了,拿着最上方的一卷,塞入了袖口之中,从另一旁不知取了谁的,放进了托盘。

想着,若是相安无事,他便从袖口呈上。

若是有意外……

便要辱没一位才华横溢的学士吗?

秦怀不知。

御书房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蒋图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的,精彩的要命。

承明帝好整以暇的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打量着治水图,一边咄咄逼人的问:“蒋侍郎,朕还在等着你高见呢。”

蒋图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憋着气说:“臣、无异议。”

他头顶因方才摘过,有些歪的乌纱帽,在这一刻,分外滑稽。

承明帝说:“蒋侍郎满腹经纶,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可莫要糟蹋天赋,浪费时间在不相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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