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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眼,他便噤口不言,恭顺的站在一边,理了下袖口。

三幅长卷应声而展。

治水图的纸长但是不宽,几个内侍拉开,并排立着,像三折的屏风扇面,绣着最独树一帜的水经注。

承明帝坐在蟠龙雕花大椅上缓缓起身,薄薄的白色图纸透过光能看到正面的一些纹路,他面容松了几分,睨了眼下方几个名字,走到了前方。

李云赋,付江,文通。

风格迥异,截然不同。

最重要的是——不同。

承明帝将蒋图扶了起身,拍着他手慢慢的说:“把工部的图也展开,让蒋侍郎看仔细点,有没有明珠蒙尘了。”

蒋图微张着口,说不出话。

怎么会。

蒋图走上李云赋那幅治水图,将右下角翻了过来,露出背面白底黑字的“户部给事中李云赋”的署名加红章。

分明不是这幅。

他骤然转头去看秦怀,却见秦怀也是一脸困惑之色。

秦怀没有见过这幅治水图,他生硬的摸了下袖口,回想起之前沈少卿来送图时的场景。

“沈少卿怎么来了?”他正较量着众人的图,似乎有些难分高下,见他来了将卷轴收了收。

“我方才不慎将墨泼到了云赋兄身上,他衣容不正,托我来交一下图纸。”沈是躬身说。

秦怀点头,指了下案头堆的如一个小山包的卷轴说:“放那便是。”

沈是没有放下,却将门合上了。

秦怀板着脸看他,他似乎还记得从前沈是明哲保身的言论,有几分送客之心:“沈少卿何意?”

沈是突然将长卷打开了。

秦怀别的心思都散了,这幅治水图着实巧妙,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逡巡片刻,听到沈是问:“掌院以为,此图如何?”

秦怀顿了手,略上扬的眉眼沉了下来,他清了声,背过手去说,硬邦邦的说:“还行。”

“因着旧日我提出运河一事,众人都有请我看过几眼初稿,若我没猜错,秦怀最终会定下李给事、付编修、文侍讲的稿子。”沈是说。

秦怀走上案前,将最上面的一卷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这是付江的图。

他确有此意。

而李云赋的,他方才一见,便知非他莫属了。

但秦怀听着这话,更觉得他不怀好意,反感的说:“沈少卿好大的口气,文侍讲的图还未到,你便敢信口雌黄,也不怕闪了舌头。”

沈是眉眼低垂,没有反驳他的话语,而是稳妥细致的将云赋的图纸,卷了起来。

外边的光逐渐偏移,室内显得暗了些,沈是的脸在昏黄的光晕下,竟有一种慈悲的面相。

这让秦怀很不适应,他伸出手说:“图放下,你可以走了。”

奇怪的是,沈是没有将图给他,转而藏于了袖口之中。

秦怀无意再理会他,穿过他便要推门请人出去。

他的手放在门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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