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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无法接受的言语点了一把火。

柳长泽的气息变得沉重许多,他失望又克制的说:“仗着我给你的令箭,拿去拉拢京城首富,促成一段皆大欢喜,百年好合的姻缘!沈、大、人!包公什么时候不斩国舅,去搭鹊桥了!”

沈是听他语气,感觉胸口像被一双手给攥住了,隐隐作痛,忍不住想辩解一下:“我没有……”

“你住口!”柳长泽闭上眼,吸了口气说:“先是给探监权,美名其曰给孟洋薄施小利,诱敌深入。实际上是为了缓和虞书远绝境求死的情绪,你怕什么,怕一尸两命吗?还是怕我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后释放城郊行刺疑犯,加深孟洋信任,让他知道你会放虞书远出狱,激他说出怀孕一事,给虞书远搭足台阶回府!”

“好戏,沈大人算无遗策,有情人终成眷属。”柳长泽拍了两下手,声音陡然拔高:“本侯真是低估了你!说!城郊幕后之人是谁!你和虞书远又是什么关系!”

柳长泽分明是动了真气,怀疑自己被人联手骗了,可竟容他好好的在这里陈情……沈是不由想起前些日子不欢而散他问的那句话。

——“侯爷,是不是喜欢我。”

沈是手有点不稳,两手交在一起捏着,不敢再拖的从实说道:“侯爷所言,我确有此意。但……虞书远知情。侯爷不是低估我,是低估虞书远了……”

柳长泽见他有话中有话,按在圈椅上发白的手松了松,神情却更不悦了,他说:“继续!再有一字不实,我要你走不出这个门!”

“我最初知晓虞书远有孕的时候,动过这个念头。话到嘴边还是把决定权给了她。权也好,势也好,造福苍生,还是任由黎民被剥削,那都不是她的责任,而是你我身披官服,头戴乌纱的人,应做的事情。”

沈是跪直了些说:“虞书远的孩子没了。”

冰层坠落,湮灭了底下翻腾的火焰。

柳长泽看着沈是,明明是跪着的,身形不够他高大,却给他一种万仞山峰的错觉,他眉头仍有些紧的问:“如此为何还要下这个局,请孟洋入瓮。”

“虞书远要求的。”沈是眼圈有些泛红,他眼前浮现那个绝色女子,落了胎,浑身虚弱的躺在床上,头发被汗水粘在一起,双目空洞而坚韧的神情。

沈是想起蒲苇。

蒲苇纫如丝,只是磐石不如所愿。

“她说众生皆苦,能少一个她这样的人,便少一个吧。”

沈是苦笑:“侯爷方才将我想的太神通了,开疆扩土可以用兵法论成败,人心又岂是随意可以操控的。这世间若有人能将孟洋丝毫不差的牵着走,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孟洋一事,能得虞书远相助,自然是最好的局面。

柳长泽却没有如想象中平稳下来,反而从齿缝间逼出几个字:“她为何信你。”

沈是怔愣了一下,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不过停留的太短,无法捉摸,他笑了下说:“或许是,我尊重了她……”

柳长泽才开始问起别的:“城郊刺客是谁指使。”

“不知。”沈是摇头。

“不知你也敢放他!”柳长泽说。

但听起来,似乎已没有了怒意。

沈是说:“连侯爷都寻不出的人,我怎么会知晓呢。只是孟洋既无杀我之心,那么定是一个他不能控制,又有瓜葛,而且还想将祸水东引到柳家身上的人。”

毕竟柳家曾为盐矿一事,求助到柳长泽身上,显然关系匪浅。

沈是又笑了,抬头向柳长泽看去:“若不是侯爷救得我,险些以为是侯爷下手了。”

“笑什么。”柳长泽几分不耐的说:“你又怎知不是我。”

柳长泽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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