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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远作画,徐青君烧瓷,两个人在仿真造假上赫赫有名,鹣鲽情深。但是行踪隐秘,很少人能得到他们的作品,沈是寻了很多年都没寻到,还是偶然一次郊外作画的时候,碰上假扮男装的虞书远,两人较画法立意论了一番,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味,这才结交上了。

后来也曾在京城这间院子,小叙过两回,但她寄情山水,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便没再见过。

沈是在崇明一看到那个白瓷盘,便知道出自虞书远之手了。

只是没想到,重逢之时,物是人非……

举世闻名的国手已废,令人羡煞神仙眷侣也零落成单。

他亦不再是沈子卿了……

沈是悲从中来:“虞书远,你一贯不是最会藏的吗?怎么落得这个样子了……”

虞书远麻木的眼珠,艰难的转动了一下,她在这熟悉又疼惜的口吻里,忍不住颤了眼睫,像大雨淅沥时的一支芙蕖,被无情拍打的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这京城能找到她,知道暗号的,还有谁……

她抬眼说:“你是沈子卿什么人……”

正文 第28章 茶凉

沈是如鲠千言万语在喉,只能挤出一句:“门生……”

虞书远似乎想起了什么,世间与她有瓜葛的都死了,旧友,爱人……她不发一言的往墙内走去,里头澄亮,一颗不小于太傅府的夜明珠放于室中,照的满地的瓷器碎片,触目惊心。

她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赤足踩过,留下鲜红的血迹……

沈是立即拉住了她的皓腕,突出的伤疤,像烧红的铁烙,烫在沈是手心。

“会疼……”

沈是走在了她面前,用衣袍扫开白瓷,牵着虞书远进去坐了下来。

虞书远本身是嘴角上扬的天生笑脸,此刻却嘲讽的要命,疼什么,还有哪里会比心还痛的:“谁杀得青君?”

沈是阖眸,不忍的开口:“自裁。”

室外响起来轰隆的雷鸣声,紫蓝色的光劈裂了黑云翻腾的天空,降下如洪流般的大雨。

“你胡说!”虞书远一下站了起来,她音调骤高:“青君……青君怎么会……留我一个人……”

“若他知道你受困孟府的真相呢?”

虞书远仍是不信,她质问沈是:“你是谁?孟洋藏了我两年,他怎么敢把这么大的把柄告诉别人!你怎么知道的!”

沈是说:“没有人能拥有喜爱,而不向外展露的。”

“什么意思?”

“前朝隐制青花缠枝莲白瓷盘,那是你独立完成的作品,你烧窑手艺欠缺,成品总是易碎,所以你一共做了三个,一个烧毁了,一个破了,还有一个给了沈太傅……而破的那个,我在贩卖私盐藏点,看到过。孟洋或许是觉得,你个人的作品没人认得出来……”

他想昭告天下,又怕被发现,所以故意放到了很遥远的崇明。

雨声越发急切,像银瓶乍裂,铁骑金戈,像大珠小珠嘈嘈杂杂的撒了满地。

虞书远的指甲嵌入肉里,沈是觉得自己很残忍,他知道的太晚了,以至于不愿将真相告诉虞书远,如果她能逃走,未尝不是好事……

“是你说的?”虞书远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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