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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宣忘了,他真正安身立命的根本。
侯爷在柳家失去了价值,柳家又何尝不是在圣上手里失去了价值。
“你倒是会找地方。”
宫内的花丛九曲十八绕,不知何时柳长泽步移到他面前,腰间环佩作响,风姿流走之间,掀起些许凛冽的冷香。
香。
沈是想起了崇明的异香,约莫方才竹林偷听之事,与私盐绕不开干系,他拱手道:“侯爷见谅,下官随意闲逛,不曾想扰了侯爷观花听风的雅致。”
“观花听风……”柳长泽嚼着此句,像嚼着无味的鸡肋。他突然大步沈是逼近,高大的阴影将其笼罩了起来。
沈是不免几分心虚,毕竟刚偷听完,就遇上正主,逮谁心里不发怵。
年末的天很冷了,柳长泽呼吸间呵出清淡的白雾,带着一丝残余的温度,他倾身向前,抬起了手。
沈是下意识捂住了脖子,咽了口唾液,又来……
耳畔一声讥笑。
柳长泽像是在欣赏他的窘迫,故意停了两秒。而后,手落在他平滑的肩头,指节轻弹,一片青翠欲滴的竹叶,飘然落在了地上。
“沈大人,这风听的真熟练。”
沈是霎时无言。
柳长泽说完便与他擦肩而过。
就这么走了?沈是莫名有些失落。
沈是身体仍维持着因轻微撞击,形成的小幅度侧偏,他不由去猜测柳长泽的态度,似威胁、刁难,却更似捉弄……
柳长泽捉弄人……
“沈大人。”
“在!”沈是慌忙转身,宽大的朝服抖落了几点花瓣。
“还不走,等着本侯背你吗?!”
这是要带他出去?
沈是更加惶恐了,柳长泽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种变化他完全无法用逻辑道理去解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制的偏离轨道,让他心乱如麻。
他看着柳长泽黑润若鸦羽长发,俊伟如群山屹立的背影,问道:“侯爷,为何对下官关照有加?”
不止今日,不止崇明。
“你下棋不错,想必为帅为卒也差不到哪里去。”
棋子还是将相?柳长泽还真是连抛橄榄枝,都别具有嘲讽意味。
按照偷听的情况,柳长泽与柳家俨然不在一条心,如此柳长泽的处境颇有孤立无援之意,可拉拢他一个远离中央的大理寺少卿有什么用?
沈是不解的问:“即使如此,今日兵临楚河汉界,侯爷为何阻止下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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