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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伸过来扶他的手,看着人吼道:“你们都是我教的,还怕我打不过他?”
南宫寒拔了他怀里的刀,“今夜让为师来,师傅要为徒儿们开出一条血路。”他看向东方月,说:“月儿,回皇宫去,不要让一切都功亏一篑。”
北风吹着他已苍老褶皱的脸颊,那已见风霜的鬓发在风里吹开来,南宫寒拔刀而出,看着东方月,“还记得我的话吗,还记得景帝同你讲的话吗?”
东方月点点头,他还记得景帝在的时候,曾与他说,“朕执政时,文官武官不能很好的权衡,权势不可安于一人之身,武将功过再高不可让他稳定于疆场,兵权在握,敌军来袭,便可一战。”
“治国之道若烹小鲜,不可过盛,亦不可缺位。朕没能做到的,希望你可以做到,朕也信你可以做到。”
南宫寒抬手挥刀,说:“月儿,你要记得有兵便可一战,该是你的,他永远也跑不掉。”
“日后大虞的命脉掌握在你手里,我也心安了。”
东方月手持凝碧,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他知晓南宫寒这话里的意思,但他不愿看到此景。
他要的是善政于天下,但不是要他爱的人和爱他人为之牺牲。
他站在南宫寒身前,缓缓地道:“师傅不用为月儿牺牲,月儿不会让所有人牺牲。”
南宫寒却笑了,“没有所谓的牺牲,如今我南宫寒解脱了,我内不愧于武德帝,外不愧于大虞百姓,我已经还了他们一个善政爱民的贤君,也算是了了所有的心愿。”
苍白的头发已被大雪染湿,他提了刀,看向垂在一旁的颜如玉,那犀利的眸光在夜色里一闪,挥刀而去。
“颜如玉—让我来—”
颜如玉才喘了一口气,立刻又精神了起来,他挡过南宫寒砍过来的刀,吼道:“老不死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气力。”
东方月不想走,他犹豫着回头,但夜羽已然拽了他,公子不该在此浪费时间,师傅不会有事。
东方月皱了皱眉头,翻身上了马。
南宫寒正对着他,泪水潸然而下,“名扬,这个名字甚好,名扬天下。月儿,你且去,万事有师傅为你顶着,待你收复山河,名扬天下回归来。”
“月儿记住了。”
缰绳一握,策马奔腾去。
南宫寒会心一笑,武德帝死前曾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叮嘱,“朕愧对你,愧对你们南宫家,可朕也是不得已,凉国来犯,朕需要良将,东方黎不出兵,西南便再无安宁。你看看,看看朕的孩儿,他没有错,错在我,让他出生在了这乱世。”
“朕知道你的性子,你若是恨便来恨朕,是朕的错,没有保护好妻儿,也没有保护朕的良臣良将,更愧对的是这大虞的黎民百姓。”
武德帝拉着他的手,喘/息着道:“抱大志者,不应拘守于小节,有远虑者,岂能局限于近谋?你深居朝中自然比谁也看得明白,朕走了你要教他,你要看着他登基称帝,你来辅佐他,朕将名扬交于你,万分放心,那朕也可安心的去了。”
南宫寒嘴角牵笑,缓缓道:“我能完成的嘱托也只有这些了,他现在有德有国,有兵有民,可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刚认回的亲人。
颜如玉的剑刺过来,“老不死的,今夜就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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