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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爱吃这个,她喜欢精致的红丝绒蛋糕,喜欢柔滑的奶油,喜欢酥香的法棍……但她不喜欢任何中式的点心。
比如说红豆酥,在她的眼里,这东西如同红素一样保守封建,甜甜腻腻的滋味天生只适合于弥漫着腐朽气味的后宅,永远也进不了光鲜的玻璃柜里被人啧啧赞叹。
“你是来劝我的么?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跟你不一样,我知道自由和平等的可贵,我向往着自由,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婚姻交给别人来操纵,纵使是死我也要反抗。”舒玫语速越来越快,透着不耐烦的愤怒,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战士,站在生死攸关的抉择关口,她已经做好了拼尽一切的准备。
红素拈起红豆酥,咬了一口,过了很久,才轻声道:“你总在说自由和平等,可是,你和我是平等的吗?”
舒玫一愣,下意识便要反驳,她和红素怎么可能是平等的,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女性,而红素不过是个后宅里长大的封建小女人。
可是——
舒玫忽然没了话。
红素笑了笑:“没什么平等,大小姐你所要的平等,就是对别人最大的不平等。”
她站起身来,宽松的对襟褂子和襦裙挡住了她原本玲珑有致的身躯,可她尽力地挺直着腰背,像一方牌坊。
舒玫这才想起来,谈什么婚姻自由,红素的婚姻在她六岁被卖进舒家那年就定了,哪怕舒望已经是个废人,她也不可能嫁给别人 。
凌晨时分,舒玫被胃里灼烧的饥饿感唤醒,她终于败下阵来,把手伸向了那一碟冷透的红豆酥。
窗户纸上映出火光,门外远远地传来喧嚣声。
红素哐当一声推开门,面容惨白。
“老爷没了。”
三
舒老爷是被亲日派的杀手暗杀的,前些日子,舒老爷送了一批药去北方,包括了不少市面上有价无市的盘尼西林,惹怒了日本人,招来了暗杀。
亲事办不成了,白事却还得办。
舒玫整个人如泥塑木雕一般,双目空洞地跪在舒老爷的棺材旁。
红素打理了一应事务,把瘦得眼窝深陷走路打飘的舒望打发出来,守在堂前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树倒猢狲散,舒记药堂的生意一夜之间四分五裂,只剩下舒老爷起家时的那一家老药堂。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当夜,舒家大宅灯火通明,灵堂里燃着无数烛火,舒玫跪在一侧面容灰败,舒望体力不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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