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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

  万步台阶,他见有的人举着高香,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走上去。

  他上过香,香佛祖请了愿。

  他也说,若阮轻轻可以醒来,他也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上来还愿。

  卫珩打趣他:“你这种纯唯物主义者,佛祖不会保佑的。”  

  路霖修笑了笑,没说话。

  他信仰唯物主义,又想借神明的力。

  想来,只有阮轻轻是他的最高信仰罢了。

  可阮轻轻还没醒。

  电影圈更新迭代太快,不过半年,晚辈层出不穷,很少有导演有编剧在等阮轻轻了。

  路霖修还在等。

  *

  阮轻轻感觉自己做了个长久的梦。

  梦里,自己生了一场大病,醒来时有个男生在给自己做鬼脸。男生太帅了,鬼脸做起来也不够吓人也不滑稽,带着老气横秋的大人做派。 

  可鬼使神差地,她笑了出来,顺便还叫了声:“哥哥——”

  再后来,她回了家,爸爸妈妈和妹妹,妹妹穿着花裙子撅土玩蚯蚓一身脏泥还随便就上了爸爸妈妈房间的床。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一家三口,自己是个局外人。  

  那个妈妈还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她是克星克死她妈妈,又说她是小哑巴,还说孟家的家产一分也不会给她。

  画面一转,又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那个男生也长大了,她还是小小的。他在教她数学题目,她手里握着可乐,看着气泡在里面翻腾,努着嘴吐槽:“太难了,我不学。”

  再然后,路家出了变故,哥哥很久没有给她补习过了。

  十六年里,她头一次自己出那扇方方正正的门。

  她走了好久才打到出租车,给了司机地址和一堆百元大钞。她到了,可是哥哥却不在。她只好坐在花坛上,等啊等,等到晚上,被蚊子咬了一身包。

  哥哥终于出现了,穿着白衬衫西裤,臂弯里搭着一件西装外套。

  她见了人,蝴蝶一样飞了上去,叉腰教育这个比自己大了四岁的哥哥:“你不要喝这么多酒,大不了我帮你,我姥爷有好多好多钱。”

  哥哥被她逗笑了,牵了牵嘴角,却也笑得不好看。他拍了拍她的头,“去,给哥哥买包烟。”

  她不情愿地,踢踢踏踏去了,然后,手心里放着两块糖。

  他说:“哥哥没爸爸了。” 

  她说:“那我陪着哥哥好了。”

  再再然后,她的父亲生病了,她在家里,听到继母和医生的对话——换药。

  ——早点死,孟家就是她和女儿的了。

  她害怕极了,给路霖修打电话,可是没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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