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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不成了天大的笑柄。

  裕王暗暗生笑,觉着这一招使得颇妙,自然天理人情,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当年皇考为孝献皇后董鄂氏落发出家,始终在皇帝心理有个结,皇帝虽面上无可置喙,但人尽皆知皇帝对皇妣[bǐ]①颇有微词,为保自身仕途不被牵累,才想了这桩可愧亦可惧的心思,如此即让皇帝在情爱上尝到了,浓稠蜜意求而不得的相思之苦,当他体会过了这般剀切彻骨的情伤,如此才能让皇帝矜恤皇考和皇妣当年的深情。他自问索求不多,只愿皇帝能体两先之心,为自个儿的额娘董鄂氏,于后世子嗣求得一丝半点的怜悯哀矜之情。

  此时,梁九功见皇帝脸色稍有缓和,不动神色,悄悄地张着伞上去为他二人遮蔽风雨,皇帝伸手揽起裕王,“朕不是不信你,昨儿鳌拜余孽在康亲王府劫狱未遂,若他们想劫持雪梅欲要挟而求之放了鳌拜,一次不成便会再来第二次。朕思来想去,若把她交给佟国维,朕着实放心不下,佟国维是朕至亲,生性圆滑,在他眼中只要觉着为了朕好,他就有这个胆子把朕的女人远远的送出去,到头来还让朕治不了他的罪。

  再者如你所说,此时再将雪梅挪回宫中也甚是不妥,皇后虽不能耍什么手段,可淑贵妃那里朕心知肚明,朕有心疑她,只怪没有确凿实证,况且她的阿玛可是遏必隆,前朝不能因此再生事端了。”

  皇帝为保雪梅万无一失,他一早就料着,此事最终还得落到自个儿头上,他鼻翼微微扇动,身下袍子迎风而曳,他撩起湿漉漉的衣袍跪地泥首,眼眸一沉,墨黑如漆的眼眶子里是星罗光灿,大有亲知荣耀,为君三千里外披云带雨之意,“若还能得皇上信任,大可将雪梅姑娘交于臣,这一次定保无逾,再不会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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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万物不过轮回流转,万千风景不过云烟过眼,白驹过隙也只是四季更替,乍然回首仍是孑然。康熙十三年,三月三踏青过后,辛夷花一开数月,紧跟着桃花竟又早早地盛开,雪梅一袭杜若色纱绣海棠缠枝广袖氅衣,裙摆是彩蝶飞翼、海水江崖宝纹,头上束起两把头,只簪了一朵玉兰花及一只金錾花镶碧玺翠珠扁方戴在头上,佟府来的一定蓝呢小轿驻在裕王府外,临出府门她随手折了一朵桃花,裕王伴她身侧,见如此不防一怔,“怎么?向来对此不屑一顾,清冷之人,如今也想要个彩头?”

  雪梅擎着桃花,花梗把在手里揉拈着,花叶蓬开旋似的红绿相间,像极了吉祥茶园里的花旋台,她看着花不由一笑,“这些年多蒙王爷照拂,客套的话我便不说了。不过,临了还是要赠您一句,‘春雨有五色,洒来花旋成。欲留池上景,别染草中英。’”

  裕王支棱着耳朵,本以为能听到几句入耳的夸赞,没成想竟被她噎得灰头土脸,“别诓我不念唐诗,下一句便是‘王孙多好事’敢情这么多年,你是多嫌了我。”

  “岂敢——诸家之诗本无意绪,不过随性罢了,自时厥后尽有一些呆头呆脑的文人墨客,多解风情之人信口揣度各中深意,什么某花发,某花调,什么夜雨光寒,白昼难留,四时虽好又叹光阴转毂,新仇旧恨,一跌一落使人悲从心来,泫泣俱尽,万般奈何或愁或恨,这等绝世文章,快意之笔竟有些无病呻吟了。”

  “嘚,别和我饶舌!你这些理论只有某人听得醉心......”他戛然而止,自知失口,一不小心提了不该提的人,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桃花,挨着旗头上的玉兰并蒂一插,戴在了她的头上,“好生进宫去吧,皇上为你拟了妃位。你可知道,咱们这个皇上,向来于宫妃封号上极为悭吝,你得皇上看重,这还未进宫巴巴地就为你拟定了一个懿字,自此后你再也不是舒穆禄雪梅了,佟佳氏一族就是你将来的依托,而你佟佳天心犹如嫩叶芽新,又活了一回,他日春风紫门你可别忘了本王。”

  前行一乘银顶蓝呢小轿已徐徐驶入神武门,裕王怅了神立在三牌楼前目送,回首见着叶武师牵着一匹马,身负行囊迎着他拱了拱手,裕王冲他点点头,走上去驻了脚,习惯性地用食指拢了拢自己的眉,“真要走?不想瞧瞧她是如何为父沉冤昭雪,也不打算看着富灵阿的下场?”

  叶武师摇摇头道:“不必了,天理昭彰,善恶有报。这个闺女迄小良善,她是不会因私仇使阴给人下绊子的,此番她进宫定扶摇直上,为其阿玛昭雪也会顺理成章,至于富灵阿......我还是那句话,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人善有良缘,人恶众生怨,修得一腔良善正气,方是所得。”裕王挑一挑眉峰,“也好,人活一世,万事随缘,先生此去要往何处?”

  “上妙峰山寻我师尊——”如此甚妙,他叶子贤精通黄老之学,深知功成身退保命的道理,不留恋富贵荣华,避免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人各有心,心各有见,谁能保着谁的心永久不变,当年的盟约设在利益上,两厢里怙恃所需算得上天衣无缝的搭子,如今事成,该是来如风雨,去似微尘退隐而去,不如君子之交淡若水。

  好个明哲保身,裕王面从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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