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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只奢望两全罢了,势到最后仍是遘恶,换来的只是行不两全,名不两立罢了。”

  “今儿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免得他日会终身抱憾......”她弯娥一颦,玉钗在她头上微微而颤,纁色的蝶恋花罗裙随身一旋,裙裾扇掩芳姿地冉冉成风,她脸上花情殢雨缓缓跪坐在地上,依依缓缓地诵道:“绣罗裙上双鸳带,年年长系春心在,梅子别时青,如今浑已成,美人书幅幅,中有连环玉,不是只催归,要情无断时。”开裾两旁的双鸳带逶迤泻于身侧,她腰轻乍倚,将裙扉半阖,露出素白的天香绢罗裙,滢眸檀痕抬着头看向他,“哥子与我的情意至死不渝,又岂在这身象上的相依相伴?不如哥子为芙儿折枝画裙。黯然销魂者,唯离别,最为辛酸入骨...从此我活着亦只为了重复对哥子的想念。虽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易流,若他日无论芙儿身在何处,待回心反初,所思所想都将此刻铭记于心。”

  容若无奈,踅身便把月白的袍子搭在身上,执笔袖云轻拂,用手掩住她的罗裙,审势得宜后,才下笔淋漓而洒,折枝画花卉不写全株,择小枝入画,淡墨钩枝的素白罗裙上,那枝叶下笔如锋,浑如攀折之状,花合掩枝,玉露清含,朵朵白梅如月潋流蠡[lǐ],簇簇成百花蝶罗,白梅泠然,花叶似珠玑出尘绝伦。

  罗裙之上微弄清风,他添一笔萼绿花白,她俯下身子便在花心之中,点就一笔淡红色,二人面面相觑,她风鬟雾鬓的发,泻于颈项之前,雪肤玉色的桃花面,令他心头惘惘如弦琴,月半如勾,朦胧了缱卷的心,他冥心所冀,“无妨你爱我跌若,只盼两心相知不再寸尺蹉跎。”两两相知下熏灼款曲,感喟良辰不易得,佳会却无果。

  忽然,屋外传来窣磕之声,“王爷,小的没诓您!我们公子并未在此......王爷!王爷......”

  裕王猛推了门,身子踏进屋里见着容若与雪梅对坐在地上,他嘴角微微扬起,不禁笑道:“有仆必有主,有主必有仆,真是此地无银!莫不是被本王瞧见你们派去的小厮在神武门候着秦太医,王也不会这么容易顺藤摸瓜地找过来。”

  他一个箭步拽起雪梅,见她裙上画了白梅折枝的图样,攥着她的腕子又紧了紧,“南馆花深,折枝画罗裙,难为我寻你这么久,你倒是惬意。”说罢,便要拉她往外走,容若一把抽出撂在桌上的佩剑,刀身一横便挡在了裕王身前。

  裕王剑眉锋挑,呦呵一声,揶揄他,“稀罕儿,你胆儿肥!是想开了,还是您成大爷擒鳌拜,拿顺溜了手,竟敢能耐梗和亲王对着干?”

  容若臂上一使力道,背部伤口便迁痛不止,直了直腰背,正色道:“王,一向礼数周到,为何今日不单破门而入,还要抢我成德的女人?”

  裕王耸耸肩,不以为然,“纳兰成德,本王好心帮你按着此事别捅到皇上耳风里,也是本王‘染坊里卖布——多管闲事儿’了?照你的意思,王还得马上走吗?”

  容若窒了下,“成德不敢!万望王爷能宽宽手,放了芙儿。王,如若应下来,我们便隐姓埋名,从此青山归隐,我和芙儿也只求得一世安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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