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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愧疚,恐惧,自恨的情绪交错着,潮水般朝她袭来,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她忍不住抓紧窗沿紧靠着侧边的墙,十指骨节泛白。
他问的极为认真,她就真的极认真的想了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可能是从她一开始骗他,而他反为她掩饰的时候。也或许,是他在医院照顾她的时候……说不清。
“我也不知道……”她低头回答,想到他头上那个汩汩流血的子弹孔,五脏六腑就好像都被堵住,忍不住落泪,“竟然是我开的枪,原来是我……”
人命面前,一切解释和道歉都太过苍白,于事无补。
恐惧的情绪缓和很久,她抬头哑声问:“你还有什么心愿吗?”似乎觉得距离太远,她费力爬到窗户上,摸着他额上那个流血的伤口,心里一阵阵的难过,视线模糊不清,“我没有什么能赔给你的,你能原谅我吗?”
这句话是悬在窗外说的,之后她就松了手,头朝下坠了楼。
失重和眩晕接踵而至,坠下去的过程,根本用不了几秒。直到额头砸到水泥地面,血一下子从额角涌出流到眼里时,她才止住了哭音。
身体像是被一个重物紧紧压着,肺里没一丝空气,她感觉呼吸在那一刻停了,窒息的感觉潮水一样袭来,她下意识想呼吸,却发现这具身体已经像一滩软泥一样了。
她觉得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难看,不但是面朝下的姿势,还跌破了额头,一脸的血。
一定不能让陆忱看见。
就这么想着,她费尽力气偏了偏头,朝他离开消失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荡荡,一切仿佛只是个幻影。
还好只是她的幻觉,还好他一直呆在监狱里。
眼前的视野变得狭窄,掺杂着无数草叶,她在一个砖石缝里看见了她曾丢弃的那枚戒指。
原来就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之前看到的光点竟然也不是真的。
好像有人走近了,一双男士鞋子出现在她血红血红的视野里,她隐约看到了谢泽的影子,他的身形好像变得具体了一些,身上也没了那种冷冰冰的气息。
她嘴唇翕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无声给他道歉,“对不起。”
他蹲下来,在她身上放了一朵不知什么时候折来的花,“你问我有什么愿望?……很多。”他声音很轻,知道她一定能听见,“你想听听吗?”
……
凌晨五点的时候,沈清火接到了一通电话,里面的人字不成句的断断续续说了一堆,末了磕磕绊绊的问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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