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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众身居朝中要员的官吏。仪元殿本为历代东宫太子所居,故而接见外客的正殿并不大,如此阵仗下来,一众人井然有序的立在殿中,竟也是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
顾言之行至北豫案前时,眼风飞快的扫过上首分明神色凝重却又面色如常的帝王,撩袍下拜,拱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没有让顾言之跪多久,上首的北豫即刻便出了声,平静的语音无波无澜,与其一脸凝重的面色丝毫不符:“免礼。”
顾言之却是跪着不动,反而俯身将跪礼一做到底,闷着声音道:“臣有要事启奏陛下。”短短八个字,顾言之却是将事情的重要性向北豫传达的清楚,北豫为君将近十载,自然能将此话之中的弦外音听得明白。见顾言之此等模样,心知必有大事,而且,必定是要比乌单国举兵进犯一事来的更为紧要,故不曾犹豫,北豫旋即便起身向内室走去,口中亦道:“众卿家稍候片刻。”
内室之中,北豫立在书案旁不着轻重的看了一眼顾言之,强压着心头那股没来由的预感,也不再绕圈,只单刀直入的缓缓道:“究竟是何事?”
顾言之立在北豫的身前,将面上表情控制的恰到好处,三分愧悔中带着五分的急切与焦灼,剩下的两分,则完全是为人臣子的规矩与合乎情理,遂弯腰拱手道:“栖梧长公主的尸首于今晨发现于街口。”
这一句话不长,却成功将北豫的脸色变得煞白,短暂的失神之后,顾言之明显感觉到北豫周身都透着一股直逼心肺的阴冷杀气,如此气势之下,饶是顾言之先前早有预料,也终究只是强作镇定。
北豫大惊盛怒之下,紧握的拳头撑在书案上,微微一用力便将案上的一众摆设用物扫落在地,青铜质地玄鸟状的烛台砸在漆黑的汉玉地面,一声巨响足以响彻整个仪元殿。顾言之瞧着此等情境立时跪下,口中连声大呼:“圣上息怒。”
右手紧攥的拳头已然在须臾之间攥出了血,北豫背对着顾言之,亦不知是何表情,只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继续讲。”
“臣发现之时便已经差人将公主玉体供回府中暂放,也已将今日在场之人做了料理,只是......”顾言之语气之中略一停顿,意料之中的引来北豫的一声催问:“只是怎么样?”
“陛下,望恕臣大不敬之罪!公主乃是被长剑自背后刺穿胸膛所致命,背后伤口,颇似当年判臣沈逸的佩剑。”
沈逸!又是沈逸!这个沈逸究竟是谁的人,只怕无人比他北豫更加清楚!当年他弑父夺位,便是这个沈逸带着御林军与他里应外合的逼宫;这些年的种种,更是这个沈逸在背后周旋打理。沈逸,根本就是暄景郅的心腹之人!盛怒之下带着内力一拳击在楠木质地的书案上,顷刻间便将上好的桌面生生砸穿了一个豁口,由此便足可见其中力道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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