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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未尽,恐牵累家人。陛下将其安置于元和行宫清净处养伤,然而去年仪仗至玉拂山避暑,遭残朔楼袭击,邪徒竟是将人一并掳走,陛下心急如焚,命衡机久久搜寻不得,最后得到消息,其人于罗鹄现身。”
澹台律不置可否,只静默聆听。
“先永安侯谢忱然已于年初二十三年冬病逝。旬日前,现永安侯谢黎整理旧物之时,发现尘封密函,遂从相国寺沉寂方丈处取回这一方镜匣,本是其父爱妾所遗。”从怀中取出一只攒犀错银丝方匣,精致异常,却是显是女子妆奁。
“先永安侯对谢阑之母身份讳莫如深,如今这方木匣重见天日,方恍知谢阑乃是其与重明谷前谷主容与卿之徒,令姊澹台音之子。”
妆奁开启后,但见冷光乍出,方知为一圆小镜;盒中放着一支雪玉嵌珠薄翅白蝶扶鬓簪,并一枚瓀玟芝兰佩,一卷画像同一叠泛黄信笺。
画像展开后,再见其上之人同澹台音如出一辙的容貌,复又读罢那一叠陈旧信笺,皆是澹台音笔迹;当年两人在军中,阿姊甚是忙碌,与谢忱常常不得相见,便寻了只信箱,置于帐中,空闲时投递信笺,虽在一处,却有几分鸿雁传书的期待与旖旎。不过是小女儿家的细碎话语,却仿佛音容相貌犹在。
最后一只玉匣,打开后,澹台律的手微微颤抖,虽早已知晓这注定的结局,然而当亲眼见到一抔细腻的粉末并灰白骨殖,依然痛如玩心剜骨,不由微微阖上了眸子。
这桩案子着实太过骇人听闻,一家尚算阔绰的富户,一夜之间,几乎遭到灭门之灾,马氏与儿子同其纳了不过一夜的小妾,一人被毒死,一人被锐器捅破了心脏,一人悬梁自尽,唯一一个秀才功名的孙儿被活生生吓成了疯子。
京中很久没有出这么大凶案了,京兆府之人很快便来接手这桩案子。当夜刘家的丫鬟仆役们都被下了足量的蒙汗药,全然无知无觉地直睡到被官差们往脸上洒了水方才转醒,个个一问三不知。
但当提及“霍飞白”这一名字时,所有人却又活泛起来,其中一个老仆哭天抹泪地控诉道:“青天大老爷要与我家老太太老爷做主啊!那人是个混不吝心肠歹毒的,因着我家老爷为露霜娘子赎身纳进房中,便三番五次地来我家宅上闹,此番定是他怀恨在心,害了我家老爷老太太啊!”
京兆府来人一问之下,方才知道这人乃是一介江湖人,年十九,与怡红馆的妓女露霜是相好,因刘兴业不中用后于房事上屡屡挫败,是以常折磨虐打嫖宿的妓女小倌,刘兴业的名声在章台柳巷中越来越坏,他本也不算太有钱,又无权无势,是以无人肯待见他,唯有露霜却常常能忍受下来。故而刘兴业动了将他收入房中的念头,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了露霜。
霍飞白得知后便到了刘宅来与刘兴业商议,愿意出六十两银子换露霜身契,刘兴业狮子大开口张口讨价还价到三百两,霍飞白自是拿不出,几次三番上门皆被轰了出来,刘宅中人便道他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霍飞白此人,裴萌倒是见过两回,只觉得他是个实心眼的死脑筋,刘兴业摆明了是想敲诈他一笔,却一次次上门央求,又一次次地被扫落脸面。
当时京兆府尹虞英叡升任太子太师,调任填补空缺的荆州牧谭威尚在返京途中,人事变动,延初帝点了大理寺卿祝正诚暂时代掌京兆府诸事。又适逢京中地底排水渠十年一遇的疏通修补,京兆府与工部忙成一团乱麻,实在抽不出人手。
露霜自缢所用绳索乃是霍飞白的腰带,加之刘家仆婢异口同声指证霍飞白不安好心,刘家唯一活着的刘从敏疯了后又日日满口喊着霍飞白的名字。这些颇为疏漏的证据自是做不得铁论,然而京兆府行政不受上级约束,可当堂宣判死罪,无人在意他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霍飞白怎看都难逃一死,偏偏这事被白龙鱼服出宫来寻谢阑的二皇子萧聿与大学士之女,易钗而弁的徐归荑撞见了。
萧聿回宫偷偷向父皇讨了恩典,白龙鱼服接下了这桩悬案,虽是摸着石头过河,然而裴萌似是天生便十分适合这一行当,最后竟以他为查办主力,萧聿负责疏通关节,谢阑负责后勤与完善,捎带一个带着小厮四处探寻消息的徐归荑四人调查,最后还真的将案子破了。
谢阑淡道:“自那时起,我便知晓,你定然是将走上这条无偏无党之途,‘竭股肱之力,领理百官,辑穆万民,使其君生无废事,死无遗忧’。”
“大理寺接管江湖武林,定是让你与江鸣皋从中斡旋寻我,”谢阑的目光清明如水,“可是若你存了带我回去的心思,我们也无话可说了。只当不曾相见罢……我曾经或许亦是有雄心壮志,已被萧溟亲手毁掉,不愿再你卷进这濯淖中。”
那日被房东赶出,少年背着行李包袱,想着暂且去桥洞下与乞丐凑合一夜,明日再做打算,牙关紧咬,那时年岁尚小,虽自幼失孤,然而母亲一直竭尽可能地送他入私塾读书,自以为已是可以顶天立地,负担起母亲的下半生,黄昏细雨中一望无措,再也不复方才理直气壮,不由得涌出泪来。
便是那时,有人从身后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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