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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天大的好事情。方父方母喜不自胜,方成珅混浊的眼中含了泪,嘴里重复念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柳芸激动得去庙里拜了又拜,说万幸有菩萨护佑才保得她的明儿平安。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逾明是怎么醒来的,没人记得是谁甘愿种蛊放血替他做了药引。
更为可笑的是,第一个问起薛宁来的人是方逾明。
床榻边围了一圈儿人,逾明微微皱眉听他们讲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他打量着那些关切担忧的面容,有些疑惑。
“小宁呢?”
没有人吭声,少顷,柳芸握着儿子的手宽慰他道:“他在西院,没来,你先好好养病,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他看到父母神色中隐忍的怒气,心知他们为阿宁顶替自己一事上恼怒怨恨,不免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要怨怪小宁,那时他也不晓得我没有死……他其实很想要你们喜欢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阿依娜没有说话,站在柳芸身后的梁景也没有说话。
倒是方成珅,见他袒护薛宁,不由沉声道:“孩子?谁家的孩子会亲手把自己的兄长推下山崖?”
柳芸闻得,刚擦干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心疼地看着儿子苍白虚弱的脸色。
逾明眼睛兀地睁大,他一时间并不能反应过来,待听见母亲止不住的哭声时,才压住心中巨大的震惊,颤声问道:“谁告诉你们,是小宁推的我?”
“我摔下山崖时,他拼命拽住我,一只胳膊险些废掉,手是我自己松开的。是谁同你们说,他推了我?”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梁景不自主后退,慌乱间桌子上的瓷碗茶杯被她撑住的手无意扫到地上,摔得粉碎。
荒诞的真相就在这突兀清脆的声响中被揭开,从来没有真正的罪人,所以那个被所有人借以凶手为由鄙弃憎恨的人从不曾乞求饶恕。
那天其实很平常,阳光和暖,有微风,并不刺骨,拂得人骨头缝里都是暖意。
没有嫉恨兄长心机狠戾的弟弟,也没有福薄命浅险些冤死的哥哥。
兄弟两个如往常一样换了衣服扮作对方,这是他们从少年时就偷偷用来骗人的把戏。被人忽视的弟弟总渴求得到一点偏爱,端方自持的哥哥其实也有藏在身后的孩子气。他们掩藏得很好也很有默契,那么多年,从没被识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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