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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此时有些想不起来了。他背后被水泡得肿痛麻木,伤口旁皮肉抽搐着发疼,似乎还有一根筋连着额角,震得他头痛欲裂,几乎想要拿斧子将脑袋凿开才好。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雨声未歇,地上的人昏过去又醒来,骨头散了架似的酸疼得厉害,连手指头动一下都很是费劲。他正攒着力气要爬起来,恍惚间那些砸在身上的雨滴竟倏地消失不见。他垂着头闭目忍住晕眩,待掀开眼皮去看,一双沾了泥点的小巧绣鞋犹豫着向前迈了半步,再往上,是藕色绣花裙裾,扣得规整的斜襟衣领,松松散散的披风带子,小半截雪白颈子,和紧绷的纤细下颌。
薛宁瞬目,落在眼睫上的水珠子抖落下来,这才看清了少女紧抿嘴角拧眉的模样,她手里举着一把伞,胳膊略向前倾,恰好将落下的雨水尽数替他遮住。
然而此时他兀地抬起脸来,面容憔悴双眼猩红的模样实在不算好看,竟将她骇得不自主想要后退,倒是胳膊仍不忘举着,反把自己淋了个半湿。
薛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嗓子嘶哑得厉害,很是难听,“小丫头,你也怕我了?”
梁景被他顶着方逾明的身份诓了一年多,不曾察觉出半分不妥,她年纪小纯稚不通世故是一层缘由,而薛宁城府深沉心思阴险更是怎么也推脱不开的事实。
有谁能够在亲手将自己的胞兄推下山崖以后,还能笑着冒充兄长安心生活,全然不顾哥哥的死活呢?
方家众人皆说他是讨命的恶鬼,她虽心底存了些许犹疑,如今再见时,到底还是比之从前添了许多畏惧惊怕。
可她见着趴伏在地上的人实在狼狈不堪的样子,先前不免藏起的恐惧厌恶便怎么也聚不起来了。
薛宁现下几乎可称得上遍体鳞伤,面上死气沉沉,头发衣衫湿得能拧出半桶水,血水还未被大雨冲散,晕在泛白外翻的皮肉上,样子实在狼狈不堪。即使到这样的地步,仍仰着脸用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灼灼盯着她,里头甚至藏了狡黠的戏谑。
梁景被他盯得发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才蹙着眉尖道:“下雨了,柳姨让我来同你说,不必再继续跪着了。”
而薛宁听了却并不动作,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他稍稍偏头似乎很是认真地想了半晌,嘴角缓缓勾起个分外柔软的弧度,了然道:“原来蓁蓁不是怕我,而是心疼我了。”他说这些话时,断断续续的咳嗽,很是费力,跟口漏风的破锣一样,眼里的捉弄调笑却更甚。
怎么会有人在受罚后还能说出这般讨厌的话来,梁景耳根腾的红起来,几乎想要将伞一扔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薛宁看她气得脸颊鼓鼓又发不出脾气的模样,笑得愈发开心。直到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快要发作,他才闹够了似的慢吞吞起身,方支起半点儿腿还没站起来又脱力地跌跪下去,抿得死死的唇瓣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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