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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嘴上说安安没吃饭,回来也不见有吃饭的意思,径自上楼爬床,团了棉被往身上一搭,也不铺平,就这样半抱着睡觉。
小姨太太怕她再寻短见,又嫌电灯太亮,端了盏暗朦朦的油灯陪她枯坐。
梁舒倒是奇怪,这回睡得比以往都沉,不管安安怎么哭闹,也不管来往多少客人,一直闭眼,从下午睡到第三天大半夜。
醒来时,她咬牙打寒颤,昏沉沉又高烧三五天,期间只有小姨太太撬牙关灌进的汤药,油盐不进颗米不吃,等人完全清醒,脸上已瘦得跟山地一样:两颊凹的是山坳,颧骨突的是山脊,眼眶青黑一片,还蓄满泪水,只是硬忍着不掉下。
小姨太太说:“你别这样,我也经历过,撑段时间,慢慢就会淡的。”
梁舒面无表情,却眼角落泪:“这些年我设想过很多种,他要是残了,我就照顾他,他要是死了,我就埋葬他…我只是设想,根本没有做好这份准备,在消息来临前,我还是满怀希望的……”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脸上终于掀起波澜,小姨太太同情地凝视她,想劝慰什么,又说不出口。
梁舒抽噎:“成陟这辈子,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许多,我听电报讲……我实在想不到,他会不撑到最后一刻,竟是拿枪自尽的!”
她捶床板冷笑,“这个天杀的负心汉,他把我忘了!他把我和安安都忘了!他倒好,一死了之,留我们娘俩…他怎么不干脆把我带走啊!”
小姨太太抬手又放下,最终抓着梁舒的手,半晌吭不出一个字。
梁舒咽下哭腔,擦干眼泪:“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他走了我也能活着,只是活的不那么好罢了…”
*
兵败已成定局,南下的队伍越来越多,偶尔出门,也能见到三两对推板车的夫妻,小孩趴行李上颠簸,冲路人呵呵笑。
梁舒端了竹篓子去江边淘米,江水刺骨的凉,她放下篓子抻平五指,试图缓缓冷痛感,一道影子从高处投射下来。
梁舒回头,裘贯武拄拐杖,四肢都缠了绷带,艰难地脱帽:“成太太。”
两人一高一低,裘贯武将临走前的事捡短截说,梁舒边听边点头,嘴里“嗯嗯”几声,问道:“那东西呢?”
裘贯武从怀里摸出巴掌大的册子:“这里。”
封面是棕色硬纸壳,浸了层血渍,因为时间久远,血渍干成了红褐色,腥味也散没了。
梁舒一页页翻得极慢,裘贯武陪她等,梁舒指日期问:“这个后面框着的人数是什么意思?”
裘贯武嘴皮子相互磨了磨,艰难回答:“杀的人数。”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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